三 断开的线
高里躺在哥哥的怀里，尽情体味哥哥的体温带给自己的舒适感和安全感。安奈德则微笑着伸出手，将手指插入弟弟的发间摩挲着。只有在此时，两兄弟才会忘记过去的痛，认为自己依然是幸福的，依然是快乐的。
夜晚的天穹，用深蓝近黑的颜色，衬托着镶嵌在其中的明月和繁星。高里出神地望了天空许久，然后忽然开口问安奈德：“哥，听说天上的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世上的一个人，如果有人死了，那么代表他的那颗星星就会陨落，是么？”
“恩，是有这种说法，”安奈德把一直握着的裂光之剑放下，然后伸手楼起弟弟，“所以才会有一些占星师想去了解星星的轨迹，以便能窥破命运的奥秘。”
“那么，哥哥和我的星星，会是哪两颗呢？”高里有些迷茫地说着，目光在天空中的群星间游历起来。
“呃？”被弟弟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楞了一下，但随即地，安奈德笑着握起高里的小手，指向天穹中央，那并排闪烁的两颗星星，“就是那两颗，那个稍微大一点儿的是我，那个小一点儿的是你。”
“哈，真的是这样，它们就好象我们一样呢！”高里高兴地笑了。
累了一天的高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但安奈德却依然出神地望着天空。那两颗星星中较大的一颗，已逐渐暗淡，摇摇欲坠。
“哈，像我一样呢……………”安奈德喃喃地说着。
（注：这两颗星被天文学家称为北河二和北河三，是双子座的两颗主星，它们分别代表希腊神话中的孪生兄弟卡斯托尔和波鲁克斯。两兄弟是宙斯和斯巴达王妃的私生子，在一场战役中，哥哥不幸战死，弟弟便向父亲请求，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哥哥的重生，宙斯为之感动，便让兄弟俩轮流活一天，后来两兄弟升天成为双子座。魔剑的世界里是否也有这两颗星我不清楚，不过卡斯托尔兄弟和高里兄弟实在很像，所以拿来借用喻指~）
高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清晨的草原应该是有些清冷的，但高里却能感觉到包绕在自己周身的丝丝暖意。他微微垂下眼睛，终于发现了那些温暖的来源——哥哥的外衣此时正盖在自己身上。高里吃惊地侧过脸，发现哥哥坐在自己身边，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体随着吹过的凉风不停颤抖。困顿和疲惫深深地刻入了那张年轻清俊的脸庞，很显然，哥哥一夜都不曾合眼。
“哥……………”高里忽然间感到说不出的心痛。
“啊，你醒啦，”安奈德笑着转过身，抚摩弟弟的头发，“你这小鬼，晚上胡噜打得很响呢！”
高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安奈德则笑着递给弟弟一个水壶：“来，喝些水吧，我们要赶快启程，天黑之前要找到一座小镇落脚才行！”
高里听话地坐起身来，伸手接过哥哥递来的水，但当他的手触及到哥哥的手时，却发现哥哥身上像活一样滚烫：“哥…你……你病了……………”
“哈，没事的，只不过是一点小病而已，”像是怕弟弟不信，安奈德又伸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两下，“你看，哥哥身体这么棒，挺一挺就会过去的！”
收拾好行装，安奈德将弟弟抱上马，然后拾起缰绳，牵着马走了起来。
“哥，你病了，还是坐到马上来吧……………”高里连忙说道。
“真的没关系，哥哥不要紧的，”安奈德回过头，向弟弟笑了笑，“可要是传染给高里就麻烦了。”
广阔空旷的草原上，只有阵阵轻风吹过，拂动两兄弟的衣角和发丝，这样的风对常人来说也许是惬意的，但对于安奈德则不然。因为昨完把外衣给了弟弟，所以黎明的时候安奈德就开始感到全身发烫，头也很疼。现在，这些令人讨厌的感觉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因为不时掠过的轻风而呈现加重的趋势。
看着哥哥迈着愈加拖沓沉重的脚步艰难前进，高里又忍不住有些心酸，当他正要开口再次劝哥哥上马时，安奈德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有危险！”
高里急忙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可是除了地上那些随风摇动的嫩草以外，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哥，这……………”高里询问的话刚出口，那匹黑马忽然挣脱了安奈德手中的缰绳，疯狂地飞奔而去，并没有任何防备的高里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安奈德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扶起弟弟。
“高里，你怎么样，没摔着吧？”安奈德关切地问着，一边拍去弟弟身上的碎草和泥尘，“是哥哥不好，没有看管好那匹马，吓着高里了，是哥哥不好……………”
“我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高里虽然摔得很疼，但依然对哥哥强装出微笑，“可是哥哥，敌人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能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杀气，”安奈德一手搂住弟弟，另一只手则移向了腰间的裂光之剑，“那匹马也是因为感受到了杀气而逃跑的。”
“哥，你快看！”高里忽然伸手指向左方，安奈德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匹逃跑的黑马猛然间跪倒了，然后迅速被身下的土地所吞噬。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到这样的景象，兄弟两人无不骇然。
“哈，那只是个小把戏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两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
两兄弟急忙转过身，只见有一名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这名老者佝偻着身躯，右手拄了一柄木杖，他长眉长须，白色的眉毛和胡须遮住了眼睛和嘴巴，无法看清他究竟是什么模样。刚才草原上还空无一人，这老者竟能在兄弟俩看到那匹马的一瞬间出现在他们身后，简直就如同幽灵鬼魅一样。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拉鲁达克，是魔龙王卡布殿下手下的神官。”那老者很有礼貌地向两人鞠了一躬。
“我是安奈德·加布里耶夫，加布里耶夫家族的继承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安奈德也还了一礼，对方既然是魔族，那么隐瞒身份也没有用，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
“那我就直说好了，我这次来，是想要你们手中的‘赖特斯沃德’，那本来就是我们魔族的东西，人类使用它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拉鲁达克说着，伸手指向了安奈德腰间。
“赖特斯沃德？是裂光之剑么？”安奈德有些不解。
“是的，赖特斯沃德是它在我们魔族里的称呼。如果你们肯把它交还给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为难的。”拉鲁达克捋着胡须说。
“这我可做不了主，因为裂光之剑是我弟弟的东西，”安奈德微微一笑，转过头去问弟弟，“高里，这把剑是你的，要不要给他就由你来决定吧。”
“我，可是……………”高里有些慌乱，连忙想推辞。
“高里，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来做决定了，况且这把剑又是你的，”安奈德笑着伸出手，抚摩弟弟的金黄长发，“来，好好想想，然后决定吧！”
“我想…还是不要给他……因为那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还因为……那是哥哥送给我的礼物……………”高里想了想，红着脸说道。
“好，就这样，”安奈德开心地笑了，因为弟弟可以自己做决定了，这证明他又成熟一点了，“拉鲁达克先生，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哦，没什么，本来我也不抱有很大希望，”拉鲁达克说着，身形向后猛然退了数十步，“那么，我们开始吧，安奈德先生。”
安奈德从容地挡在弟弟身前，然后伸手拔出了裂光之剑。拉鲁达克则是将手上的木杖高举，跟着念出了一长串难以理解的咒文。与此同时，两兄弟四周的土地忽然间动了起来，一个又一个黏土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将两兄弟围住。
“呵呵，我可不想正面和赖特斯沃德对抗，不如就让这些玩偶先陪你们玩玩儿吧。”拉鲁达克说着将双手背在身后，准备欣赏这一场残酷的战斗。
安奈德一边护住高里，一边粗略估计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这伙黏土人大约有八十余个，如果是平时，自己一人对付他们尚算容易，但此时自己有病在身，又要保护弟弟，想要获胜必会十分艰难。
正当安奈德思考的时候，左边的一名黏土人突然发动了攻击，径直向安奈德扑来。安奈德急忙出剑刺杀，那名黏土人躲闪不及，被刺中后瘫成了一堆烂泥。如果被寻常刀剑砍到，黏土人还有能力进行再生，但安奈德手中的是天下第一的裂光之剑，所以这一击足以使它们形神俱灭。
其余的黏土人后退了两步后，立即有冲上来发动更猛烈的攻势，安奈德左劈右砍，消灭了十余名黏土人，但疾病已使他身体沉重，大汗淋漓。
“可恶，安奈德，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呀！”自己心里默默地想着，安奈德又咬牙砍到了另一名黏土人。
正在此时，一名黏土人乘虚而入，抓向高里，安奈德则被自己身前的三名黏土人缠住，根本来不及回救！
“啊！！！！！！”正当安奈德焦急万分的时候，高里忽然大吼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剑，将来犯的黏土人拦腰斩成两截。
“干得好！高里！”安奈德称赞着，火速料理掉了身前的三名黏土人，然后回身在被高里砍倒的黏土人身上补了两剑，因为高里的那把剑是无法将它们彻底杀死的。
这时又有一名黏土人从安奈德身后扑了上来，安奈德急忙回身横劈，想逼开那名黏土人。可是那名黏土人在裂光之剑触及到自己的前一瞬间将身体分裂成了两段，裂光之剑挥空了！那名黏土人速度奇快，紧跟着将右手变得如利剑一般锋利，直刺向安奈德的胸膛。安奈德手中的剑却因为惯性划向另一边，无法回救。
“哥！！！！！！”高里大吃一惊，连忙挥剑冲上来想要阻拦，但已经太晚了，黏土剑极为精准地刺进了安奈德的前胸，然后从后背穿出。
“该……该死的东西……………”安奈德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已能稳住的裂光之剑劈回来，杀掉了那名黏土人。
黏土人插入安奈德体内的手瘫软变成了泥，只在安奈德胸前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再也无法站稳的安奈德倒了下去，胸前的伤口中，鲜血和泥尘如泉水一般喷涌出来，撒下一片血雨。血滴和泥渍溅到地上、天空中、高里的脸上、身上，以及心里。
“哥！哥！！！！！！！！！！”哭喊着扑到哥哥身上，高里已经不顾身后还有众多的黏土人，他只希望哥哥不要死，不要离开他。
一柄檀木做成的手杖挡开了黏土人的攻击，但是高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哈……本来还希望………可以照顾你一阵子………让他能快一些长大………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安奈德费力地想要伸出手，去抚摩弟弟的脸庞，但是，手掌却无论如何也伸不过去了，因为力气已经用尽了。高里连忙抓起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弟弟脸上的温度，安奈德心满意足的笑了：“高里………你刚才很勇敢呢………哥哥好高兴…………因为你又成熟了一点…………但哥哥却……无法再陪着你………无法再保护你了……哥哥真是没用呢………对不起………高里…………对不起……………”
英俊面庞上的笑容僵住了，漂亮金瞳中的目光涣散了，草原上吹过的风，带走了少年年轻的生命，没有任何拖沓。
“哥……哥啊！！！！！！！！！！！！！！！！！！！”高里失声痛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到处连累哥哥，没用的人是我啊，哥，你醒醒，你再和我说一句话呀，哥…………………………”
英俊的面庞依然保持着笑容，却没有回答弟弟的话，高里扑在哥哥胸前，心痛欲绝。不再有人会来抚摩自己的头发，不在有人会给自己温暖，不再有人会陪着自己练剑，不再有人会将自己放在手心呵护，不再有人会在自己伤心时来安慰、高兴时来鼓励，因为，那个人已经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在高里扑到哥哥身上痛哭时，有人用檀木手杖荡开了黏土人的攻势。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有着深蓝色的头发，披着紫色的披风，右手拿着檀木手杖，手杖上端有一颗硕大的红色水晶球。他总是一副在微笑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相当亲切。
“杰……杰洛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拉鲁达克有些惊慌失措，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哎呀哎呀，我们好象只是在降魔战争中见过一次面吧，没想到千年来拉鲁达克先生依然能记得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呀。”杰洛士打着哈哈说道。
“当然，我亲眼见到你一个人毁灭了整个黄金龙族，这种恐怖的事情，任谁都会永生难忘！”拉鲁达克用手杖撑住地面，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因过度惊慌而摔倒。
“哦，这种小事情，你倒记得很清楚嘛，”杰洛士说着向后望了一眼高里兄弟，“哎呀呀，原来你为了赖特斯沃德在这里欺负两个小孩子，这传出去有损龙神官的名声呀。”
“这………这是卡布殿下的命令，谁敢阻拦，都得死，你也不例外，”拉鲁达克的声音抬高了几度，大概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后台，“那么，你来是出于谁的指使？兽魔王吗？”
“兽王殿下才懒得管这样的小事，我只是路过而已。怎么？魔龙王这么想要赖特斯沃德，有什么打算？”杰洛士笑着问。
“有什么打算不必让你知道，你如果不快点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拉鲁达克嚷道。
“哎呀哎呀，好大的口气呀，”杰洛士笑着向前走了一步，“那就让我看看，龙神官和兽神官到底谁更厉害一些。不过，这些土玩偶可有点碍眼。”
说完这番话，那些黏土人就已经在顷刻间瘫软，变成了一堆堆烂泥，没人知道杰洛士究竟做了什么。
拉鲁达克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了。
“哈，有意思。”杰洛士的身影也随之不见了。
根本看不见这两个人在哪里，只能听见半空中传来交手的阵阵巨响。过了大约半分钟，拉鲁达克从天上坠落下来，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呵呵，龙神官不过如此，让我来送你上路吧。”杰洛士的身影在下一瞬间出现在拉鲁达克身边，他的右手上握着一个紫黑色的能量球。
“你………走着瞧……………”拉鲁达克瞬间钻入了地下逃走了。
“哦，功夫不怎么样，逃跑的技术倒是不错。”杰洛士笑着灭掉能量球，径自走了。
哭了好一阵，高里才想起向四周望去，但是除了地上的一滩滩烂泥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拉鲁达克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有心思管这些，高里从哥哥手上拿过裂光之剑，在地上奋力地刨了起来。他就这样一直刨下去，就算手臂已经酸麻得没有了知觉，也不愿意停手。
到了下午的时候，高里才终于挖好了一个一人大的土坑，他费力地抱动哥哥，将他放进坑里，并将带出来的一副盔甲给哥哥套上，遮住他身前的伤口。哥哥现在看起来就好象在沉睡一样，带着微笑，显得相当安详。
一抔一抔的泥土撒在了沉睡少年的身上，拌着高里的泪滴。少年的面庞，永远定格在风华正茂的年岁，不会再老去。他不用再去受这世上的辛酸，不用再尝着世上的苦楚，他去了天堂，在那里，幸福地生活着。
大地无情地掩埋了少年的尸骨，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土丘。
高里背起裂光之剑，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而是一步一步远离了哥哥的坟墓，不再哭泣了，不再难过了，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脆弱了。
傍晚的时候，高里才走到了一座小镇里。他并不识得方向，因此只是一昧地走，全然没有察觉他返回了昨天到过的镇里。
找到了一家酒馆坐下，店里的老板连忙来招呼他，可是当他看到高里背上的大剑和一身的血污之后，又不由退了回去。
“老板，怎么，不招呼客人就走吗？”高里连正眼都不看那老板一眼，冷冷说道。
老板无奈地走到高里身边，强做笑脸问道：“这位小先生要点什么？”
“有什么就拿出来好了。”高里依然没有正眼看老板。
“哈，有趣的小子。”酒馆的一角，一位有着深蓝色头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的年轻男子笑着说道。那正是杰洛士。
正在此时，辛克莱一伙人走进了小酒馆，他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酒馆门口的高里。
“呦，这不是那位小朋友吗？你哥哥上哪里去了？”辛克莱森森地冷笑着，走向高里。
“滚开。”高里也没有正眼看辛克莱，冷冷说道。
“你………你这小崽子说什么？你敢叫我滚开？”辛克莱勃然大怒，伸手向高里打去，高里也伸手还击，辛克莱的手下一哄而上，酒馆里立即乱做一团。
高里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法挥动和自己差不多长的裂光之剑，只是赤手和这许多骑士搏斗，很快便被他们压在了身下。
“哼哼，你的哥哥呢？叫他出来呀！他怎么还不来救你呀？”辛克莱一伙嘲笑着，对高里抱以一阵拳打脚踢。
高里无言地伏在地上，护住裂光之剑，任凭那些骑士的铁靴将自己的身上踢得血肉淋漓，也不出一声。
“哎呀呀呀，这么多大人打一个小孩子，真是不害臊呀。”杰洛士笑着在一旁说道，酒馆里的其他人早就跑光了，只胜他一个人还坐在那里。
“臭小子，你又是哪根葱，敢来多管闲事！”辛克莱闻言，转身走向杰洛士，“是不是皮也痒痒了？”
“呵呵，我皮不痒啊，你的眼光可真不行，当医生一定没前途。”杰洛士笑着喝下一口酒，说道。
“你！”辛克莱大怒，抬起手想要给杰洛士一拳，但是却突然感到自己体内一阵胀意，接着全身的血管全都绷了起来，好象要炸掉一样。
“说再见吧。”杰洛士微笑着站起身，走过辛克莱，紧接着，辛克莱在他身后倒下了，是全身血管胀裂而死。
辛克莱的其他同伙见状连忙夺路逃命而去。杰洛士走到高里身边，只见高里已经昏迷，可依然在死死地抱着裂光之剑。
“帮忙帮到底，我就给你找个安身的地方吧。”杰洛士抱起高里走出了茶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真是奇怪呢，呵呵呵呵……………”
空阔的草原上，一座孤立的小土丘旁，杰洛士微笑着站在那里，给小土丘上撒下一抔新土
“安奈德，你真的很让我佩服，为了一个人可以付出那么多。可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已经不记得你了哦，这样，你会不会感到很难过呢？”
“不，一定不会的。因为你也没有期望过他会记住你，你只是想要让他开心，因为他是你唯一想要保护的人，如此而已。也许你还会感到开心吧，因为，他已忘掉了过去的那些辛酸和痛苦，可以开开心心地继续生活下去，这个，才是你真正期望的吧。”
并不需要回答，杰洛士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谁会相信，这世上唯一一个可怜你们兄弟两个的人，竟然是一个魔族呢？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广阔的草原，只剩下风还在静静地吹过，生怕打扰了少年的沉睡，杰洛士的话已经不用回答了，因为安奈德的心中，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首席大法师家的客厅里有一扇大窗，阳光可以很充足的照射进来，高里将身体贴在那扇窗上，开心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他们问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可自己出乎意料的全都不记得了。只有在来之前，有一个怪人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叫高里·加布里耶夫，有一柄叫做裂光之剑的武器是自己的传家之宝。
“真是奇怪呀！”高里喃喃地说着。
“高里，来一起玩呀！”大法师的小女儿丝尔菲在叫高里。
“好呀！”高里笑着跑了过去。
何必想那么多呢，只要自己快乐的活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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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18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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