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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 CODE GEASS狂想曲(《反叛的鲁鲁修》同人,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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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5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既然来了,就贴点什么吧……
虽然标了短篇,但我对短篇的定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短篇完结,狂想。情节有不合理,人物形象有崩……总之,小心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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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历2058年,黑暗时代结束后第四十年整,我和弟弟转学到了东京的阿什福德学院。
  这是一所以开放的学风和深厚的历史底蕴闻名的学校。在日本的那段黑暗的日子中,这所位于东京租界内的学院,就接纳过不少日本籍的学生,虽然在校内依旧有着免除不了的民族歧视现象,但也算是难得的具有包容风范的学校了。与之可以相提并论的,是学校里的各种异想天开的活动——什么绝对寂静舞会啦、夏季泳装进校啦、男女逆转祭啦——可怜我刚刚入学,就被迫参加了最后一项活动,虽然会长大人夸我穿起长裙很合适,但想也知道这种赞美一点也不可能让人高兴起来,据说这种传统还是从初代学生会长米蕾·阿什福德在任时传承下来的……米蕾女士是电视台的王牌主持人,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绝对是个温柔又坚强的美人,没想到她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精灵古怪。
  不过这一切我都可以忍得下来,因为这所学校在近代史上占据的重要地位。能够亲身在这样一所传奇的学院上学,每天呼吸着充满历史气息的空气,感受那种似乎可以与历史重叠的感觉,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让那些逝去的岁月在我的脑海中一步步的还原、变得鲜明,那是一种多大的乐趣啊。更别说弟弟的适应力比我还好,乐此不疲地参加所有的活动,更把整治我这个哥哥当做了娱乐……啊,我开始怀念小时候那个听话腼腆的弟弟了——不过,弟弟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但我还是要说,弟弟你穿女装时那兴高采烈的神情,实在是给了哥哥我很大的刺激啊OTL)。
  由于初代会长的命令,学校的旧学生会办公楼、超合众国会议曾用过的大礼堂等等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这一点让我觉得相当遗憾。尤其是大礼堂,那里是恶德皇帝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掳走所有超合众国代表的地方。
  关于这位空前绝后举世罕见的暴君,历史上保留下来的资料并不多,他就像是一团迷雾,除了知道他是旧布里塔尼亚的第11皇子、第十七皇位继承人,其母是玛丽安娜王妃之外,在登上旧布里塔尼亚第99代皇帝宝座之前的生平经历、具体性格什么都完全不明,简直像是为了当暴君而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像一个象征暴君的符号远胜过像一个真正存在的活人,就连他的图像资料也在黑暗时代结束后就慢慢消失,到了四十年后的现在已经基本无影无踪,似乎是恐惧于他统治的人对他的资料进行了消除——这算什么啊,如果不能正视历史,又怎么能展望未来?
  不过既然学生会成员负责打扫这些区域,那么我迟早有进去亲眼一观的时候,所以虽然心痒难耐,我还是能够忍得住的,但随后在另一个地方所举办的另一个活动,我却是一定要去参加不可的……
  巴比伦塔举行的ZERO纪念活动。

  皇历2017年,还未登上皇位而是在暗中活动的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利用催眠控制了当时的11区总督,旧布里塔尼亚第三皇女尤菲米亚·L·布里塔尼亚,制造了大屠杀事件,借以激化旧布里塔尼亚和日本之间的矛盾以便从中取利。随后以黑色骑士团为首的日本反抗组织发动了“黑色叛乱”,但黑色骑士团的领导者,后来的救世英雄ZERO大人在“黑色叛乱”中失踪,最终抵挡运动遭到了镇压。
  皇历2018年,黑色骑士团意外发现了在一年前就不幸被捕的ZERO大人,然后展开了一系列的营救活动,最终巴比伦塔的精彩一战,宣告了ZERO大人的回归,也标志着更加激烈的战斗的开始。虽然黑色骑士团官方发布的资料不够详细,当年的事件中有大量细节没有公布,但巴比伦塔作为这次事件的重要纪念场所,在皇历2023年得到了重建。
  在黑暗时期,巴比伦塔其实一个是旧布里塔尼亚人专属的娱乐场所,包括角斗场、赌场、色情区等地区,日本人在这里只能挣扎存活,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沦为旧布里塔尼亚人享乐的工具。重建之后这些区域当然不会保留,而是被改为了蜡像馆,还原当时的历史景象。为了补偿这一点,加入了商店街、游乐室、体育馆等等区域,现在的巴比伦塔实际上是成为了一个纪念、娱乐、商业并重的综合休闲场所。位于第十层的黑色骑士团纪念馆中,更是有无赖、红莲、高文、海市蜃楼等机体的等大模型,甚至提供模拟驾驶等项目,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呢。
  而今年就是巴比伦塔之战的四十周年纪念日。巴比伦塔理所应当的推出了相应的活动,甚至可能开放大量的历史资料,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不可抵挡也根本想不到抵挡的诱惑。原本打算叫弟弟陪我一起去的,但弟弟却说什么“哥哥的愿望是被文史资料压死,我可不是”,拒绝和我同来,囧……
  人如我预料的一样多,甚至比我想象的还多,尤其是黑色骑士团纪念馆,刚到纪念馆门前,我就被彻底震撼了,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我看了看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又大致计算了一下入馆的速度,终于得出了即使到天黑也轮不到我的悲惨结论,决定到别处看看。好在虽然事前了解了不少资料,我其实还是头一次来,值得一看的地方还有很多。
  角斗场一对日籍亲生兄弟殊死搏斗,而旧布里塔尼亚人用嘲讽的目光围观,兴奋地在高处呐喊,一旁赌场中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日籍服务员走来走去,忍受着调戏和指使——蜡像馆完美还原了黑暗时代的场景,简直成为了人类劣根性的大展示,看得人心里相当的不舒服。我决定到娱乐室去放松放松。
  娱乐室其实算是赌场的一个翻版——当然,不提供兔女郎服务,在程度上也轻的多,有轮盘、梭哈、吃角子老虎机之类的设备,但不允许大筹码赌博,各种竞技类娱乐项目也很多,比如说将棋、围棋、国际象棋等等,还有我最喜欢的射击游戏、模拟驾驶之类的电子游戏。我先去服务台买了瓶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人多真是要命啊。
  附近的国际象棋区,就有一个地方围满了人,时不时传来小声的惊呼和赞叹,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的比赛,我对棋类一窍不通,对于人多的地方更是敬谢不敏,于是走到角落的落地窗边,背靠着墙壁休息一下,漫无目的地扫视全场。
  似乎那边的棋局终结,人群散了开去,对弈双方从座位上站起。其中一个是个四五十岁,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子,但他明显不是获胜的一方,因为他神情中满是佩服,甚至还带着几分崇拜,而承受他崇拜的人——我一眼看去,就觉得眼睛移不开了。
  柔软的漆黑短发服帖地勾勒出脸部柔和的线条,五官完美的不可思议,细长的眉微微挑起,泄露出一丝傲气,隐藏在茶色眼镜下的双眼却是温柔平和的,平静得……如同晴朗的天空,挺直的鼻子,唇角带着温和而礼貌的笑容,纤细修长的身型,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举手投足间却是王子般的优雅华丽。会长总是吹嘘自己容貌天下无双,扮起女装也是倾国倾城,真该叫他来看看……我在想什么啊!
  这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黑色国王棋子,伸手和中年人相握。男子急切而诚恳地对他说着什么,虽然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国家棋院、职业、务必”之类的内容,似乎男子正对他作出邀请。少年脸上依旧是礼貌的微笑,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如是再三,男子终于失望地离去,少年看了看周围,向我这边的窗子走来,一边走一边拿出了手机。
  “喂,你怎么还没到?……什么?……(他作出一个‘不出我所料’的无力神情)什么时候能吃完?……好,我等,你动作快点,吃完这些就够了不要再买了。……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披萨女!……(他闭上眼睛,平静激动的心绪)好的,再见。”
  说完这些,他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向窗外张望。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突然就开口打起招呼来:“……那个……你好。”
  话一出口我就立刻后悔了。我怎么会想到和陌生人搭话的?!如果他不回答……如果他当做没有听见……那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啊……我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脸上热得发烫,如果有个地缝我真的会钻下去,怎么会这么冲动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我想象中最糟糕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看了看我身上穿的校服,对着我温和地微微一笑:“你好。”
  我稍微平静下来,然后又觉得血通通冲上了头。他回答了!我我我我说什么好?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他主动问话:“你是阿什福德学院的学生?”
  “是是是是是的!”啊,口吃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努力深呼吸,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啊,我也曾经在阿什福德学院上过学呢,真怀念啊。”他完全不在意我的窘迫,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就好像我不是手足无措地僵硬在原地,而是平静自如地和他对谈一样。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有效地使我放松下来,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基本已经恢复平静了。
  “原来是学长,不过你的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大,那么……你是转学了吗?”我暗暗长出口气,语调里还带着些微颤抖,但至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是啊,上到一半就离开了,现在我还觉得很可惜呢。原本约好了和大家一起看烟花的,却一直都没能实现……”似乎引动了他的感想,他略微低头,似乎流露出了一点点……寂寞。
  “啊……”我连忙说道:“那个……再过一周就是学校的烟花大会,你……你也一起来参加吧。你的朋友们应该也会参加吧,说不定可以见到的……烟花大会不是咱们学校的传统活动之一吗?每年都有举行的,一定有可以和朋友一起看的时候……”
  “每年都有举行?”他转过头,惊异地问我。
  “是啊……不是和静默派对、男女逆转祭一样,是学校的传统吗?你没有参加过?”我有些惊奇,阿什福德学院的这些活动也许在校外没人知道,但在校内却绝对是人尽皆知的,难道他在学校的时间不长吗?
  “静默派对和男女逆转祭有参加……”他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看起来也曾经深受其害(其实我能想象),但其中却似乎掺杂着隐约的怀念,“烟花大会也参加过一次……不过我不知道每年都举行。”
  “嗯,是初代的米蕾会长规定的,似乎有什么纪念意义在的样子。”
  “这样啊……”他略一低头,又转头对我微微一笑,“谢谢你的邀请,请问是什么时候举行?”
  “下……下个星期三,天一黑就举行,你一定要来啊!……要不要我事先去联系一下你的朋友?”
  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落寞和怀念:“不用了,估计他们也离开学校了吧……谢谢你。”
  “啊不不不……没关系……”我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当年之所以离开学校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我是不是无意中伤害到他了?我不敢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想要随便找点什么其它的来说,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我从未想到会亲耳听见的声音。
  那是机枪扫射的声音和惨叫的声音。
  很多很多人的惨叫声,夹杂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却显得如此鲜明,还有濒死的呻吟,原本应该是极低极低地,却可以如此清晰地传入耳中,鲜血,鲜血,鲜血,满眼看过去都是扭曲的残缺的肢体,鲜血就在那些失去生命或者还带着些微生命的身体下面不断蔓延而出,形成了红色的海洋,还在不断扩大,扩大……
  一瞬间我几乎失去了知觉,剧烈的摇晃让我稍微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落地窗的玻璃早已破碎并向外飞溅,而我被扑倒前所在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弹痕,如果不是正和我说话的少年推开了我……我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果然,知道有这种事和实际遇到这种事是两回事……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然而视线却始终无法聚拢,颤抖也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了……
  有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紧了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手是如此的冰冷而潮湿,掌心全是汗水,而这只手却温暖、干燥而坚定,似乎没有一丝恐惧。这种镇定终于感染了我,身体还是很冷,但起码可以动了。
  看到我终于从失神中恢复,他给了我一个“镇定”的眼神,随后稍微拉起了窗边及地的窗帘,和我一起躲了进去。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惨叫声也消失了,就连呻吟声也若有若无。开枪人的脚步声只在门口响了一下,就又向外走去,随后一个模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谈判已经开始了,上面交代,人质只留纪念馆的那些就够了,等一会叫第六组来一下,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们到纪念馆集合。”“Yes,My lord!”接着就是杂乱离去的脚步声。就在齐声回答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身边的少年,他的呼吸声突然变粗了一瞬。
  直到脚步声过了转角,再也听不见了,他才在我耳边低声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我们快走。”
  满地都是鲜血,我们小心翼翼又尽量快速地在血泊中前进,尽量让自己的鞋子不至于沾到“太多”的血水,除了不能留下脚印之外,脚上浸透人类的鲜血也会让我觉得恶心和不安。事实上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几乎没有一处地方不存在血迹,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走在软绵绵的死者躯体上,愿他们能在天上原谅我们的不敬。大厅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呻吟传来,一定还有人活着,但是我们救不了……救不了……
  等我从大厅中出来,踏上没有血水的地板时,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他看我一眼,问:“你觉得怎么样?加油,一定要坚持!”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能让我伤感的时候,现在还没有脱离困境……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我不能让爸爸妈妈就这样接到我的死讯,弟弟……弟弟他还在家等我回去!对了,手机,手机!我拿出手机试着拨打,却没有拨号音。“信号被屏蔽了,对了,把手机关掉,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少年拿出手机来关掉,我也跟着照做。
  少年拉着我,在走廊里飞奔,沿着往纪念堂相反的方向,耳际回荡着响彻整个巴比伦塔的广播声:“我们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复国军,现在我们代表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给予敢于叛逆的11区制裁,给予反叛者ZERO制裁……”
  幸亏我平时经常锻炼身体,这样急速的前进并没有让我感觉很困难,而且生死关头似乎激发了我的潜力,我跑得居然比平时还快,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起先是少年拉着我跑,然后我们并肩前进,接着我拉着他飞奔,然后到了第三个拐角,广播声继续回荡着:“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Lelouch!”
  就在这一瞬间,少年就像被枪弹击中一样,身体突然一僵,停止了脚步,我不解地转过头去,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眼前的少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那温和文雅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他面无表情,但就算隔着茶色玻璃镜我也可以看得见,那双眼睛,那双形状优美,一直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微微眯着,瞳孔中燃烧的是漆黑冰冷的火焰!一个黑色的笑容从他唇边掠过,随后化作冰冷的讥讽消失在嘴角……
  然而那表情一闪即逝,少年弯下腰去,双手扶着膝盖大声喘气,白皙的额头上尽是汗水,连前额的头发也湿了。我们并没有停留太久,他迅速调整了呼吸,我们继续前进,一路上我好几次听到他呼吸开始紊乱,被我拉着的手也开始无力,但他都调整了过来,一直到在一条偏僻的走廊看到一扇装着密码锁的门为止。
  “这里应该是资料室,存放的都是一些陈旧的账目资料,一般不会有人来,你先躲在这里吧。”少年一边在密码输入键盘上摸索一边说。
  “可是,门……”我拉了拉门,没有开,看来锁并不是摆设。然后我停止了说话,张目结舌地看着门缓缓打开,少年扭过头来问我:“什么?”我呆了呆,回答:“没什么……”
  果然是一间资料室,而且是很不重要的资料室,房间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叫人忍不住想打喷嚏,我用手绢捂住鼻口,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却看到少年站在门口,冷冷地思索着什么。我连忙拉他:“快进来,我们快把门关上。”
  “不……我要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少年低声说,“你把门关上,搬些资料架挡住自己,在那个墙角躲好,不要擅自离开,等一切平息下来再想办法离开。”
  我忍不住拉住了他:“不要去,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待救援吧。”
  “不……有些地方很奇怪,我要去确认一下。”少年想要关上门,我连忙撑住门:“但是太危险了,你就算去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不要去……”虽然到现在我连他的名字也都没来得及问,但总算是共过患难,我已经认定了他是我的朋友,他虽然为人冷静头脑好反应也灵敏,但是体力太差,又不过是个少年,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就在附近的走廊里传来了恶狠狠的声音:“谁在那边?!”
  一瞬间,我全身都僵硬了,一声也出不了,一动也不能动,到底是完了,我们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么?
  我保持着僵硬的姿态,然而少年却一把推了过来,我被就这样推入了门里,然后他轻轻锁上了那扇门……
  我听到他状似疯狂地摇晃着门柄,随后狠狠一捶,然后嗒嗒的脚步声迅速远去,透出他从未表现过的慌乱……
  “居然还有这么一只漏网的小耗子……”我听到五六个靠近的脚步,门边一个粗噶的男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残忍的戏谑……
  然后,就是一串枪响的声音,跟着是人体掼到墙壁上的声音,还有他的呻吟声……
  还活着……但似乎受伤了……我该怎么办!
  “你……你们要做什么?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也逃不掉的……”是他的声音,带着痛楚和喘息……他似乎正在挣扎着站起……
  “嘿嘿……你没有必要知道太多……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回答他的是狞笑……
  他却恍若未闻地说下去:“你们原本就没有打算留人质……屏蔽了大楼的通讯,让外面不了解里面的情况……然后假装和政府谈判,借此拖延时间……你们根本不打算谈什么条件……对ZERO的制裁……我知道巴比伦塔的原始设计图里,有一条已经被遗忘的地下逃生通道,你们是打算把这座大楼整个炸毁,然后趁乱从那里逃掉?”
  “你怎么知道的?很聪明……但是,你还是要死的……”
  我疯狂地试着打开门,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我救不了他,我知道我只会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却什么都不做,我不能!
  然而,就在我掀开门的一刹那,一切已经结束了……
  一阵连续的枪响,漫天的血花,就在刚刚推门而出的我面前,少年的身体向后抛飞,整洁的黑衣被枪弹撕裂开来,鲜血迸裂而出,把墙壁和走廊染成通红。
  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向前扑去,正好抱住他的身体坐倒在地。
  还有余温,但是一个个弹孔和喷涌而出的鲜血却足以证明,他的生命已经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了……
  那个俊秀的、冷静的、聪明的、温柔的、善良的少年……似乎也有人等他回去呢……
  生命是多么脆弱……
  然后我就听到了我身后拉开枪击的声音。
  我想我也要死了。
  就这么完了?
  我生活在一个平静幸福的家庭里,有一个认真的爸爸和一个热情的妈妈,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我今年十七岁,性格腼腆略微有些孤僻,最大的爱好是历史,愿望是发掘历史中的种种未知。
  我刚刚转到一所有意思的学校,认识了许多有意思的朋友。
  我正打算参加一次最向往的活动,亲眼看到一些向往已久的资料。
  我正在为学校下个星期举行的烟花大会而努力奔走,希望这次活动成为许多同学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
  就这么完了?
  我的人生就这样终结,就在这里终结了?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我不甘心!!!!!
  忽然,一个微弱而凝重的声音从我怀里传来,是个很熟悉,但我从未想到还能听过的声音……那是应该已经死去的少年所特有的清澈的声音。
  “做为人死去,和做为与人类不同的存在活下去,哪一种好一些?”
  “当然是活下去。”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活下去,才能谈其他。”
  “那么……”
  在一瞬间,我的意识似乎被拉扯着脱离了躯体,进入了无尽的时空之中,在宇宙中飘浮,五彩斑斓的绚烂色彩将我包围,我在梦幻中迅速飞行,追寻着光的所在,我看到了少年的脸,他严肃地看着我,随着我的飞行幻化出无数的身影,“那么,就和我缔结契约吧,我给你力量,给你能让你活下去的力量。”两颗星球之间,一道光慢慢浮现,那是从天底升起的太阳,“但是,一旦契约签订,你将做为与人类不同的存在活下去。”场景破碎,被无数羽毛席卷,我漂浮在一无所有的灰暗空间中,“不同的意志,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生命……”刻在即将风化的星球表面的奇怪符号,额上和身上刺满花纹穿着怪异的教徒,天空中悬挂的星球,随后又是彩色轨道中不断地前进,光芒在我面前旋转、闪烁,“王的力量会使你孤独……”这一瞬间似乎就是永恒。
  我没有迟疑,也许是这奇妙而宏大的场景迷惑和震撼了我,也许是强大的求生欲提醒了我,这或许就是我逃生的唯一机会,我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去,命运的齿轮就此咬合……“是的,我要缔结这契约!”
  左眼中传来灼热的感觉,我自然不可能看到,但我知道里面已经栖息了什么,那是一只红色的飞鸟,它正在我的瞳孔中扇动着翅膀。随着我的意志,它从我的瞳孔中飞扑而出——
  于是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
  原本举枪的人停下了扣动扳机的手,原本狞笑着包围观看的人成为了塑像。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还能动,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少年从我怀里挣扎着爬起,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听到他在喃喃自语:“停止体感时间……罗洛……”他突然转身对我大吼,”停下,快停下,小心你的心脏!”
  “心脏?心脏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胸口,心脏在胸膛里一下一下跃动着,提醒我我还活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淹没了我,我全身发软,几乎站不起来。
  “这种GEASS使用时心脏会停止跳动,太久了使用者也会支持不住的,会因心力衰竭而死。”少年焦急地看着我。他的衣服在刚才的射击中破损了许多处,有些地方还沾着血迹,但是衣服下的肌肤却毫发无伤,枪弹射出的伤痕早已消失无踪,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幻觉。在他的锁骨上方,有一个红色的标记正在慢慢隐去,形状像一个变形的V字,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
  就像我左眼中的那只一样。
  他的眼镜也在刚才破碎了,于是我直接看到了他的双眼,那是一双美丽无比的紫色眼睛,深邃而明亮,就像是最纯粹的紫水晶。
  然而这双眼睛中充满了焦虑和……负罪感?对我?我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没有啊,我的心跳很正常。”
  少年松了口气,又微微皱眉,“维持时间好长……”他转过头去,仔细观察着被我定住的几个人,看到他们眼中的焦虑和惊骇。
  “不是停止体感时间,只是定住他们的身体而已,他们还有意识……”少年顺手夺下为首男子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举起。
  砰砰砰砰……枪声连续响起,那几个人倒了下去,脑袋被一枪打穿,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于这样鲜血飞溅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我也明白,如果不杀了他们,我们就可能会死,而且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沾满了鲜血,死掉也不算冤枉,更何况……
  他们看到的太多了。
  无论是我获得的奇特力量,还是少年的不死之身,都不是别人应该看到的东西。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需要另想办法,但既然是这些杀人如麻的家伙,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只是有些后悔,居然让别人替我下这个手。
  少年开完枪后,转身看了我一眼,我忍住恶心,朝他微微一笑,于是他回了我一个微笑,虽然这个笑容中依旧带着几分冷意。“跟我来,按照我的指示,发动你的GEASS。”他略微偏头,垂下目光:“……对不起……”
  “啊?啊啊?”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不……活着总比死了好。”我顿了顿,聚集起全部的诚意,“谢谢!”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不敢想象的简单,我新获得的这个能力半径应该在一百米左右,需要目标处在我可以直接看到的地方,持续时间……未知,但绝对在五分钟以上,这就足够把一条走廊所有的人都定住,然后任由我们一个一个的清理掉。
  是的,我也开了枪,杀人的感觉不好,但我想我不会后悔。想到那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我就觉得我完全不必要有负罪感。
  就这样我们一直到了巴比伦塔的监控室。
  清理掉了监控室中的敌人,少年站到了控制台前。他的手指在触摸键盘上飞舞,动作精确、迅捷又优雅,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场美丽的舞蹈。原有的防御程式在他手中坚持不到三秒就土崩瓦解,很快整个巴比伦塔的结构图就在屏幕上旋转起来。他认真看了看,用手指给我看几个位置:“虽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不能直接入侵他们用的电脑,但如果要炸毁整个巴比伦塔,他们应该会把炸弹装在这几个位置,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是可能会有炸弹的地方,从他们的通讯中得知,他们准备一个小时后撤离,我们的时间有点紧,得马上行动了。”
  …………
  我可以问问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还有什么不会的,我们先后找到的七个炸弹,在他手中一个一个解体,时间不过用去了四十多分钟,其中还有大半时间花在跑路上——顺便说一句,他的体力真是和智力成反比的差,如果不是世界上有电梯这种东西,我觉得他有很大可能直接累死在路上。
  但是最后一颗炸弹的位置就比较麻烦,为了杀死所有的人质外加湮没线索,这颗炸弹应该是设置在黑色骑士团纪念馆附近的。为了避免人质的骚动,应该是设置在纪念馆旁的员工休息室里,而那里也正是那个什么“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复国军”的指挥中心,也就是这群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大部分恐怖分子都集中在那里,就算是使用我的GEASS能力定住外面的人,也有很大可能会被里面的人发现,如果他们孤注一掷引爆炸弹,我们和人质就全完了。
  “看来,必须用那个了……”少年缩回了探看着附近地形的头,叹了口气。“你站在这里发动能力,把礼堂里和走廊上的人都定住。休息室里的人我来处理。”
  我有些不解,但我相信他不会盲目行动,于是照他的话,发动了GEASS,然后我就看到了让我无比惊骇的一幕。
  他径自走到休息室门口,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门。我眼前一黑,天哪,这不是送上门去的吗?
  门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门内,他先是一愣,然后就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兔崽子,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边说他边伸手去抓眼前的少年,然后……然后他就突然惨叫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他摔倒在地,身体不断地发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狼狈挣扎着向后爬去。随后少年举起了手中的枪。
  我也拿起了事先夺取的机枪,开始清理纪念馆和走廊中的敌人。
  接着我们就拆卸了休息室里的炸弹。跟着把纪念馆的门锁起来,把人质关在里面,反正里面已经没有敌人,反而比外面安全。再然后我们解除了通讯屏蔽,联络了官方,请他们消灭掉残存的恐怖分子,把幸存的人质解救出去。最后我们在突击部队还没到达之前,偷偷从地下逃生通道溜走了。
  终于安全了,我松了口气。今天对我来说,真是颠覆性的一天,现在我只觉得异常的疲倦,不知是长期精神紧张引起的,还是GEASS的长时间运用引起的,当然,还有亲手杀人引起的精神冲击。
  少年默默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GEASS的力量,你最好不要用了。”
  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这种超自然的能力,但还是带着疑问看他一眼。
  “GEASS是一种很危险的力量,不但会有危险的副作用,而且如果过度使用,可能会造成暴走,无法控制的能力会随时发动……我就知道有一个人,他的能力是读心,最后他几乎落到人格崩溃,还有一个人的能力是被爱,于是她最后几乎无法分辨别人是不是真心爱她,还有一个少年,为了救一个一直欺骗他利用他的人,连续使用能力一直到最后心力衰竭死去,还有一个人,他的能力是对别人的绝对控制……于是在暴走的情况下,他控制着一个他喜欢的人,做出了对方绝对不愿意做的事情,让对方的双手染上了绝对不愿意染上的鲜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相信他所说的应该和他神秘的过去有关,但是我不会开口询问。
  看着少年转身离去,我稍微呆了一呆,扬声叫住了他。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身看我,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叫我L.L吧。”
  “那么,L.L……下星期三的烟花大会,你一定要记得来参加啊。”


  我的劫后余生让学生会的大家异常欣喜,在大家热情的询问和安慰中,我忍不住让激动的泪水汹涌而出。
  在烟花大会的前一天,我得到了打扫学生会办公楼的许可。
  在尘封的旧学生会活动室里,我发现了一本相册。
  那本相册里,有年轻的米蕾女士,穿着猫咪装,笑得得意扬扬。
  有米蕾女士的丈夫,年轻时的里瓦尔先生,一脸的慌慌张张。
  有年轻时的妮娜·爱因斯坦教授,很难想象发明出芙蕾雅并进一步研制出将它和平使用的全世界最著名的女科学家,会有这么畏畏缩缩,孤僻自闭的时候。
  有大名鼎鼎的黑色骑士团王牌机师,红莲驾驶者红月卡莲,这个坚强自信的女子,居然显得如此柔弱乖顺。
  有一个棕发的少年,正试图将自己的手指从猫口中救出,脸上挂着无奈的温和笑容。
  有一个有着阳光发色和阳光笑容的少女,用纯真而热烈的爱慕目光望着身边的某人。
  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端着茶杯,温和笑着的俊秀少年,那种优雅随性的华丽气质和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我想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那是L.L。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一天,我认识了神秘的少年L.L。
  那一天,我得到了奇怪的力量GEASS。
  那一天,我开始揭开历史厚重的面纱。
  那一天,我进入了之前的我所无法想象的、奇妙的世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7-15 13:55:5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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