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好香啊,口水直流三千尺,不要怪我这么没有形象得大流口水,想想都已经多久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饭了,更何况还是师傅的手艺,走过路过就是不可以错过。 “我开动了!” 阿梓迫不及待地抓起饭碗大肆扫荡饭桌上的每一个角落,完全不顾身后两个已经石化许久的大人。 “我说小莲儿,你是不是平时对这孩子太苛刻了,老是饿他肚子呀?” 连声只是黑着脸,默默不语。 “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哎呀,孩子还在长身体怎么可以饿他肚子呢?!” 满意地瞧了瞧鼓起的肚子,只是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让阿梓顿时心慌——盘子里空空,让师傅以及苏大叔吃什么啊? 完了,真的完了。当阿梓望见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站在自己身后时,一度以为自己又要遭殃了,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白脸一脸乐呵呵,说着什么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那个人;至于那个黑脸则是一言不发,不过按照我对师傅的了解,这分明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咚咚咚是敲门声——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一次比一次轻。 莲生示意让苏婉菊开门,毕竟苏婉菊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而阿梓以及自己则是这个城镇的不速之客,如果来者是附近的居民,那也好解释打发,反之以苏婉菊的盖世轻功也伤不了他一丝一毫。 苏婉菊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边走边调整气息,想着究竟是那个不识趣的家伙打扰自己的闲情雅趣。 大门一开,放眼望去空无一人,寒风瑟瑟扫过,真是分外冷落。 居然有人恶作剧? 苏婉菊顿时脸色铁青,青筋暴跳,只是良好的修养没有让他把那些郁闷吼出来。没错,恶作剧这东西是不可以乱开的,要开也需要选对对象的,否则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大叔。” “什么事!” 天哪,这真的是曾经对我和蔼可亲的苏大叔吗?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可怕的表情。 “下面啦。”顺便用手指之了一下方位。 “下面?”头一低,才发现了下面的小东西:一个正在全身发抖的可怜孩子。 “大叔啊,你把那个家伙吓哭了。” 苏婉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态度大好,“小家伙,我刚才没看见你,所以凶了一点,别哭别哭。”苏婉菊的头号敌人就是眼泪,只是偶然自己也会留下那么一丁点泪花用来感叹人生。 听了苏婉菊温柔的声音,小家伙不再发抖,慢慢抬起头才让苏婉菊发现原来这个全身藏脏兮兮的小家伙是个拥有一双乌黑大眼睛的小女孩,看来自己刚才真的太过分了,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如此的无礼。 “这位爷,你们需要丫鬟吗?我吃的很少,但是我什么都可以干,只求爷可以给我一个安身之所,让我有顿饭吃。” 小女孩说话说得很轻,面黄肌瘦的看样子是饿了好多天了,若是不收留她怕是活不了几天就饿死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找到这里来了相遇就是缘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死去可不是苏婉菊一贯的作风,虽然他知道需要自己拯救的人还有很多。 “我们这里倒是缺个人。” 小女孩的眼睛豁然一亮。 “来吧,我们现在正巧在吃饭,不过吃饭前洗个澡胃口会更好的。” “谢谢这位爷。” 小女孩激动地连磕三个响头,险些把额头给磕坏了。 “阿梓弟弟,带她去厢房洗个澡吧。” “没问题。” “还有。”苏婉菊拍过阿梓的肩膀,“不可以偷看别人洗澡哦。”二十三 “什么,你已经十二岁了!!!”某人不顾周围人的脸色大喷口水。 被阿梓这么一说,小女孩连吃饭的勇气都快没了,正用无辜的眼神盯着苏婉菊寻求帮助。 “不要以为人家长得矮小就以为可以随便欺负喽,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小丫头的名字呢?” “我叫小环。” “那我以后就叫你环丫头吧。”苏婉菊一脸得意,“阿梓弟弟可千万不要欺负环丫头哦,否则啊。” “放心吧,苏大哥都把小环看成干女儿了疼了,小家伙还没胆惹到你头上来。”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那朋友女就更加不可以欺负了,即使是干的。 “你们就把我想得这么坏啊!”超级郁闷,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看你当时的表情就知道了,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狡猾又可恶。” 师傅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把我砍得伤痕累累——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呀,无奈也,欲哭无泪也。 “两位爷肯赏我一顿饭吃,小环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求其他。” 小环显然被苏婉菊的一番言论吓着了,不,准确地说受宠若惊。只不过这位姐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呢,居然无视我的存在,好歹也帮你倒了洗澡水,别忘了,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的呢。阿梓有些不满,厥了撅嘴巴。 “哎呀,有了环丫头,以后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点一下,这日子真是惬意啊。” “苏大叔,你!” “我啥呀?”苏婉菊有些莫名其妙。 “见色忘义。” “阿梓弟弟,原来你是吃醋了呀,看我对环丫头好所以你受不了了呀?”苏婉菊说完还不忘转了转筷子,看的一旁的莲生都想上去揍他一顿。 “才不是呢,哼。” 有些人的演技很好,说起谎来那是脸不变色心不跳,更有甚者连眼泪这种东西都可以随手拈来。但是可惜阿梓不是这类人,所以对于旁观者而言欣赏阿梓的表情是件开心的事情,简单而言阿梓是个可以缓解郁闷情绪的大活宝。 “吃饱了吗,小家伙?” 师傅终于肯为我解围了,否则我就得摆个后妈脸一直到大家散会。 “明天开始就要正常的训练了,今夜好好休息吧。” “师傅,明天开始学什么?”很好奇会不会有新的东西。 “早上除了正常的体能训练外,还会训练你的刀法以及穴位。” 之前在老屋的时候,只是单纯以体能训练为主,后两者自然是新鲜的事务。 “可是阿梓弟弟不识字,下午我教他识字以及轻功,如何?” “那么多啊,我怎么学的完?”听完这些,终于开始担心将来的日子是不是犹如地狱修罗般的痛苦。 “小家伙你可真走运,苏婉菊的轻功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在这方面连我都没他厉害,居然被你捡了个便宜。” 呵呵,说得好像我很想学似的,比起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我情愿过过轻松自在的日子,虽然无聊了点。二十四 已经是破晓,东方的一抹鱼肚白把整个天空映的满满。 昨天睡的一点也不好,眼睛有些睁不开,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至今还把我抱得紧紧的师傅。本来昨天我因该好好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的,谁知前脚刚踏入后脚就被师傅拉住,说什么师傅畏寒之类的话然后就名正言顺地把我拉到他的床上窝了一个晚上。 这腰酸啊,背痛啊,全身都不舒服。 小环比大家都起得早,苏大叔贪睡,至今都还不见动静。 今天的早餐很简单,一碗稀饭外加一些咸萝卜,只是这稀饭真的好稀啊,都快见底了。 “环姐姐,现在都买不到大米吗?” “昨天听苏爷说本来九华居积压了不少大米,后来为了配合朝廷大部分粮食都分发给外面的人了,自己只留了一点。” 这点东西怎么吃得饱嘛?待会的魔鬼训练我非趴下不可。 “阿梓小弟,比起我你真的很幸福,想想我当时一天能吃到一个馒头已经很知足了,更别说这稀饭了,住在这里至少三餐没有问题。” 也是,看样子也知道苏大叔很有钱,师傅和苏大叔也有那么点交情,苏大叔再不济也不会饿我们肚子的。打定这个主意,心情大好,三下五除二便把桌上的东西扫荡光了。 “小家伙,你应该留点给被人,我想小环还没有吃早饭吧。”师傅边吃边指责阿梓。 “哎呀,我心情一好就会忘乎所以然,哈哈,大家别介意。” 众人汗颜。 “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再去准备一点稀饭,况且我对你们的饭量也不大熟悉嘛。” 突然发现小环姐姐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虽然刚开始有些羞涩,但是却愿意为我当众解围,我决定了,他日我若学有所成必定要好好保护小环姐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顺便为她找个如意郎君让小环姐姐幸福一辈子。只是在多年后的那一个晚上,当我亲手打破了那个曾经的誓言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变化之快让我也咋舌。 ——东院 听说九华居的东院原本就是用来训练些家丁打手之类的人物,记得以前李府也有那么几个厉害的打手,不经长得高大魁梧样子也难看。总之有钱人家就是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耀武扬威,怕是坏事做得太多怕有贼人来骚扰吧。 “这院子比那林子小上好几倍,先跑个10圈吧。”算起来我在那林子里也待了有两个月,之前师傅要求我跑林子5圈,大概过了一个月我才得以一口气把这五圈全跑完。幸亏自己在师傅离开期间没有松懈跑步训练(当然大部分原因都是碍于师傅的淫威之下),否则今天的十圈恐怕又得中途倒人了。在跑的过程中,倒是便宜了我,欣赏了东院的整体美景。东院有个很大的湖泊,不过现在是深冬季节,周围的花草树木都都处于万物休眠状态,湖面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再过3个月不到就到春天了,到时候就可以师傅他们一起划船游湖。话说回来我还不会游泳呢,一定要叫会游泳的人教我游泳,苏大叔当然是最佳的人选了,不会像师父那样变相折磨我。梦想总是美好的,只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是否也能够像今天脑袋里想得那么美好呢?二十五 “师傅,呼呼,十圈跑完了。”没想到这这东院看起来豆腐干一块的地方事实上却另有奥妙在,蜿蜒曲折的道路让阿梓大大感叹自己上当了。 “看样子还挺能跑的嘛,恩,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我还想发呆一阵子,你却已经跑完了,这样吧,再加两圈。” 什么!再加两圈!双腿发软眼前发黑,师傅!我记住你了! “小莲儿——”魔音灌耳,就连身边的假山都微微被震了几下,好内力! “发呆可不是你的作风。”苏婉菊双手环臂质疑道。 莲生不理会苏婉菊,继续坐在石头上仰天长望。 “好吧,随你怎么样,别把人家小孩累死了!” “放心,有我在,天王老子也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但愿吧。”苏婉菊眉毛上挑,表示质疑。 毕竟是个九岁多一点十岁不到的小鬼,之后的两圈让阿梓跑得有些如秋风残叶般轻飘飘轻飘飘,又要不行了吗? “喂——” 这个声音,是苏大叔!!! “喝口水吧,瞧你累的步伐都虚了。” 呜呜,好感动,还是苏大叔对我最好。接过这救命的一碗水,没两下就见了底,可是我还想要啊。 “好吧好吧,我在帮你打点水,你等着。”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待到阿梓将路程跑完时,已是巳时时刻,原本打算教授阿梓穴道的时间早已过了一个时辰。 莲生的解释则是是自己太抬举阿梓了,没想到这么经不起磨练。结果在午膳之际莲生突然发现那四菜一汤居然全是自己往日里最不爱吃的东西。 “阿梓小弟,醒醒。” 迷迷糊糊间,有些睡着了,或许是累着了。 “嗯,什么事啊,环姐姐?”揉了揉眼睛总算有些清醒。 “听说了吗,今天晚上有庙会。” “庙会?” “嗯。”小环再次点头。 说到这庙会,我只能算是听闻过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以前的庙会总是老爷夫人们牵着少爷小姐们的手然后开开心心逛庙面会,哪有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的份?娘亲老是坐在门口喃喃自语期盼着爹爹的回来,到最后大家都说她疯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直到死也没有盼到那个人的影子。 “阿梓小弟,我今天晚上会去庙会采购些东西,你也去吧。” 我当然想去,可是得过师傅大人那一关啊。 “呵呵,再说吧。” 果然才一说完,环姐姐就一脸失望的走人了。 “真难得啊,才战后快三个月就开庙会了,看来老百姓对于和平的日子真是非常迫切啊。” “此话怎讲,苏大叔?”苏大叔总喜欢突然莫名奇妙的插上一句话,不过我习惯了。 “按照传统,庙会上总会有些祈祷的仪式,有的人祈祷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有的人则祈祷自己金榜题名,大部分人都希望未来的日子国富民强可以安安稳稳的,所以才会开这个庙会吧。” “苏大叔很了解这个地方啊。” “呵呵,姑苏城是我的故乡啊,我自然对她了解。” 就好像环城是我的故乡,我也同苏大叔一样了解自己的故乡。 “如果下午你学习的效果好,或许我会帮你到小莲儿那里说说,让你和环丫头一起逛庙会,如何?” 阿梓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之星一般。 “呵呵,现在好好休息吧。”二十六 九华居的书房典雅别致,一盆精致的君子兰挂在书房的角落里,书房面朝南所以终日阳光充沛。 书房中,一大一小正匍匐在书桌上有说有笑,温软的阳光洒在这一对人儿的身上,多么和谐的场景啊,宛如是一对父子一般——可惜,您猜错了。 “苏大叔,今天第一天上课,你给我讲些什么呢?”某人可是一脸期待呢。“这个嘛,嗯。”苏婉菊左思右顾,双手合掌,“有了。” 翻箱倒柜,搞得尘土飞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寻宝呢,只可惜那宝贝是一本发黄的破书。 “哈哈,这个真是怀念啊。”苏婉菊翻着破书沾沾自喜,“想当年大叔我就是从这本书开始牙牙学语的,告诉你哦,当年我啊念的是私塾,那老夫子可是出了名的凶啊,背不出书就要罚挑水,如果有人在课堂上捣乱的话,老夫子就会用戒尺狠狠的教训我们,哎,我们啊,命苦哦。”“大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背不出书的话,那你会不会罚我呢?”虽然我有时爱逞英雄,其实还是很怕疼的。“哎呀,我们家的阿梓看起来聪明伶俐,背几本书一定不成问题的,是不是啊。”皮笑肉不笑,就知道给人戴高帽子,这下想反悔都不成了。“大叔,先告诉我那是什么书嘛。” “嘿嘿,简单,就是‘三字经’。” “好像,恩,听说过。” 两人互相对视,再次陷入沉默。 “来,阿梓,跟我念哦。”
“明白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首孝弟,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匏土革,木石金。与丝竹,乃八音。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元曾。乃九族,而之伦。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此十义,人所同。
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名句读。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论语者,二十篇。群弟子,记善言。孟子者,七篇止。讲道德,说仁义。作中庸,子思笔。中不偏,庸不易。作大学,乃曾子。自修齐,至平治。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诗书易,礼春秋。号六经,当讲求。有连山,有归藏。有周易,三易详。有典谟,有训诰。有誓命,书之奥。我周公,作周礼。著六官,存治体。大小戴,注礼记。述圣言,礼乐备。曰国风,曰雅颂。号四诗,当讽咏。诗既亡,春秋作。寓褒贬,别善恶。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彀梁。经既明,方读子。撮其要,记其事。五子者,有荀杨。文中子,及老庄。
经子通,读诸史。考世系,知终始。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夏有禹,商有汤。周文王,称三王。夏传子,家天下。四百载,迁夏社。汤伐夏,国号商。六百载,至纣亡。周武王,始诛纣。八百载,最长久。周辙东,王纲堕。逞干戈,尚游说。始春秋,终战国。五霸强,七雄出。嬴秦氏,始兼并。传二世,楚汉争。高祖兴,汉业建。至孝平,王莽篡。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献。魏蜀吴,争汉鼎。号三国,迄两晋。宋齐继,梁陈承。为南朝,都金陵。北元魏,分东西。宇文周,兴高齐。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义之,国乃改。炎宋兴,受周禅。十八传,南北混。辽于金,皆称帝。太祖兴,国大明。号洪武,都金陵。迨成祖,迁燕京。十六世,至崇祯。阉乱后,寇内讧。闯逆变,神器终。清顺治,据神京。至十传,宣统逊。举总统,共和成。复汉土,民国兴。
廿二史,全在兹。载治乱,知兴衰。读史书,考实录。通古今,若亲目。口而诵,心而惟。朝于斯,夕于斯。昔仲尼,师项□。古圣贤,尚勤学。赵中令,读鲁论。彼既仕,学且勤。披蒲编,削竹简。彼无书,且知勉。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缀。如负薪,如挂角。身虽劳,犹苦卓。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若梁□,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彼既成,众称异。尔小生,宜立志。莹八岁,能咏诗。泌七岁,能赋□。彼颖悟,人称奇。尔幼学,当效之。蔡文姬,能辨琴。谢道□,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彼虽幼,身己仕。尔幼学,勉而致。有为者,亦若是。
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蚕吐丝,蜂酿蜜。人不学,不如物。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人遗子,金满嬴。我教子,惟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二十七 “大叔,为什么说‘人之初性本善’?我觉的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人真的是善良的话,我和我的娘亲就不会生活地那么辛苦了。 “其实啊人一生出来确实并非善良,但是人们希望这个世界美好,所以就灌输给孩子们这些道理,希望这些孩子长大以后多多行善。” “这样啊。” 不得不佩服苏大叔的才识渊博,虽然只是孩童启蒙用的三字经,却被他讲的头头是道,精彩万分,时不时的就让我捧腹大笑,如果当时遇到的是苏大叔而非师傅的话,或许日子会过得更加安逸一些吧。真是的,不过师傅也算是个好人吧,怎么可以背后说人坏话呢?该打! ——咚咚咚 是敲门声。 “是小环吧,进来吧。” “大叔怎么知道的?” “没武功的人和有武功的人是有区别的,就在于他们的气。” 门被轻轻地打开,似乎是害怕打扰到屋里的人所以连步子就显得蹑手蹑脚。 “爷,没打扰到你们吧。” “怎么会呢,丫头你都这么小心了。”说完还不忘回眸一笑,这可把环姐姐的脸羞红了。 “开饭了。” “哎呀,今天我居然讲了这么多时间啊,糟了,本来还要教你轻功的,哎,只有明天了。” 确实可惜,不过比起听苏大叔的长篇大论,还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对我更加有吸引力。 “大叔,今天的讲完了《三字经》,明天讲什么?” “这个啊,让我想想,对了,就《道德经》好了。” “大叔,为什么古人都喜欢写经啊,那明明是和尚的工作啊?” “我怎么知道,要不我掘地三尺把那些古人挖出来问个明白,行不?” 好冷的笑话,若是大叔真这样做了,难道不怕半夜鬼敲门? 饭桌如战场,一瞬间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四国崛起挑起新一轮的争夺,碗为盾筷为剑,电光石火间一只原本肥嘟嘟的三黄鸡没几下就成了一堆白骨。 “我说苏大哥,你就不能让让这些小鬼吗?”莲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好一个人居然是这番吃相,活像个饿死鬼。 “才不要呢,我就是爱吃鸡,以前我抢不过其他三个使者,今天我可绝对不会罢手的。” 苏婉菊边吃边舔手指头,这一个飘逸人儿的形象可是全给毁了。 “小莲儿,今天晚上的庙会你知道吧?” “嗯,知道。” 【一脸贼笑,一看就没有好事情。】此为叶莲生的心声。 “我知道你是个讨厌吵闹喜好安静的人,所以我打算带着这两个小孩去逛逛庙会买些东西,这样就吵不到你了,不是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莲生刚想开口就被苏婉菊油腻腻的手挡回了,害得莲生一个劲的擦嘴,“所以今天的碗筷全部由你这个大闲人来清洗,就这样,公平吧。” 我发誓,今天师父的脸色绝对是我这三个月来见过最狰狞的面孔,也难怪,这个世界上能让师傅吃瘪的人不是很多,当然吃瘪后又不可以打击报复的人更加少了,今晚绝对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二十八 苏婉菊左边拖着小环,右边拉着阿梓,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至庙会现场。 “大叔,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师傅发火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我就不信他能把我的房子给拆了,现在住个客栈多贵啊,他才舍不得呢。” 也是啊,反正苏大叔有钱,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或许都不会在乎的。 “孩子们,到了庙会上你们想买啥就买啥,不用介意的。” 我自然不会介意的,只是为什么小环姐姐的脸这么红呢? “对了,该给环丫头买几身漂亮的衣服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老是穿男孩子的衣服呢。” 大叔,我的衣服也没这么难看吧,这么损我。 “不公平啦,我也要!” “这么斤斤计较,当然会给你买啦。” 【终于有新衣服啦】某人心花怒放,差点就泪流满面。 哎,大叔啊,你也不要怪我啊,谁让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当成宝,啊啊啊啊,大叔不要拉我的衣服,我还没看够人家耍杂技啦。 “大叔,我要这个。” 后来听大叔说才知道这叫捏面人,用各种颜色的“泥巴”捏成各种角色,别小看这小小的泥巴,一旦组合起来可是乐趣无穷。 “那你随便挑一个好了,环丫头也来挑一个吧。” “我要这个仙女。” “俗气。”女孩子就是喜欢这种好看不中用的东西。 “我要这个孙悟空。” “我看一样俗气。”这次轮到小环对阿梓冷嘲热讽,奇怪啊,小环姐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店铺前,牌匾上是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可惜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不对,那个“布”字我是认识的。店老板是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满脸肥肉的中年男子,一看到衣着华美的苏大叔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呵呵的迎上来。“这位小兄弟是要买布料吗?这就跑对地方了,我们这‘城东布庄’可是姑苏城内数一数二的好布庄,您慢慢看。” 原来这个地方叫“城东布庄”,不过我最讨厌这种自己夸自己的人了,虚伪透顶,反正我对布料的好坏也不了解,就有劳苏大叔为我们两个小鬼慢慢挑选了。“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店老板微微一怔,想不到今日来了个行家,看来这些次品布料是入不了他的眼了。“这边请。” 跟随着店老板进入店铺的里间,里面果然还藏有不少布料,单从外表上来看,金光闪闪确实和之前看的布料大有不同,看来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 “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可以,这可是上好的江南丝绸啊,现在非常难买。” “丝绸倒是丝绸。” 苏婉菊微微一笑,故意卖起了关子,“就是里面多了一些我不想要的东西,我们走。” 店老板偷偷抹了一把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行家,骗不了他的眼睛。二十九 走出“城东布庄”后,一路上苏婉菊一言不发,一度让两个孩子以为是店老板的欺诈行为惹火了苏婉菊,害得两个孩子都不敢嬉戏打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城东布庄是家父的挚友朱震的家业,朱震一向为人清廉并且刚正不阿,最瞧不起那些骗人钱财的手段了,怎么如今却是这番模样,真是奇怪啊。】 “大叔,前面还有一家布庄,去瞧瞧吧。” 苏记布庄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里,或许就是一种割舍不去的缘分吧。自从苏婉菊的家庭遭遇变故以后,大部分的家产除却房子以外都让亲戚们瓜分了,包括这苏记布庄也已是另有其主了。幸运的是,有位忠心的管家将苏家大大小小18套别院的房契都藏了起来,故当苏婉菊第一次回到苏家的时候还不至于贫困潦倒。 一眼望过去,布庄内部有些昏暗,倒是店老板还在手执毛笔奋笔疾书。 “福伯。” 是我眼花了吗?店老板的的手抖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朝我们望来,莫非我们一行人有什么与众不同要让眼前这位老伯如此惊讶。 “少爷。”这位福伯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喊出这两个字。 “好久不见了,福伯。” “是啊,自从上次一别都有十二年了。”福伯边说边抹眼泪。 十二年!想想本小爷过了今年才十岁,十二年又是什么概念?总之很长就对了。 “喂喂,阿梓小弟。” 我的衣角被小环扯了几下。 “什么事?” “你瞧啊,那位阿伯都把鼻涕眼泪水统统擦到苏爷的衣服上了。” “人家大叔愿意,就让他擦吧。” “可是,衣服可是我洗的。”小环有些哭丧脸。 一边是两个小鬼的窃窃私语,一边是两位故人的絮絮叨叨。两个小鬼的窃窃私语自然是统统灌进了苏婉菊的耳朵里,这下可苦了苏婉菊,一方面要安抚这位老伯的激动情绪,还要在听完这两个小鬼的童言无忌后忍住想笑出来的冲动。 “对了,不知少爷此行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为这两个孩子买些布料做衣服。” 福伯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让伙计到仓库里拿了三匹布料。 “太多了,福伯。” “不多不多,喜欢就好。” “福伯,最近生意可好。” “马马虎虎,可以糊口就是了。” 是人都看得出来,布庄的生意非常不好,不过这位阿伯倒是特别大方,出乎我的意料。 “福伯,我可不喜欢有人说谎话,即使是你也是如此。” “这,少爷果然是明察秋毫,不瞒你说,其实这姑苏城内原本大大小小的布庄有一十三家,可如今却只剩下两家。” “大家都把钱花在吃饭上面了,自然不会花多余的钱购置新衣服了。” “非也非也,衣服是要买的,但是可以买便宜的衣服。”福伯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们苏记布庄讲就是信誉,做生意讲究的是诚实,可是那‘城东布庄’却以次充好,自然价格就有了优势,如此一来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福伯,辛苦你了。” “少爷言重了。” 三十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飞天盾地。 朱府在姑苏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虽然不能与苏家的规模相媲美,但至少有豪宅一间,珠宝千万,美婢如云吧。可如今看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一番景色,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让朱家如此落魄不堪? 今夜,苏婉菊一袭白衣夜闯朱府。当然事先也没有通知叶莲生以及两个小鬼,毕竟是自己的私事,外人不好插手,更何况打搅人家的美梦也不是件厚道的事情。 记得以前小时候曾经游历过朱府不下上百次,朱老爷家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朱老爷的大夫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却连半个儿子都没有,这下可把朱老爷急死了,难倒朱家的香火就这样没了?后来朱老爷的一个不知名的丫头突然怀孕,说是朱老爷酒后发了酒疯强要了她,大夫人被气个半死,朱老爷也是一头雾水。要不是生下来的是个儿子,并且这小子还和朱老爷有几分相似,这母子俩非被浸猪笼不可。 这孩子虽然是朱府家的四少爷,但是因为母亲只是一个丫头,死的也早,自然处处受尽欺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瞧见几个姐姐的冷嘲热讽,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楚楚可怜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后来才知道,他叫朱清。 朱清的样貌只能算是清秀,倒是一双有神的星眸总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每次见他都是披头散发,不过他的头发乌黑柔软,如此飘逸之发倒也是一幅美景,可惜那群自以为是姐姐们老喜欢抓他的头发,弄得朱清几乎天天泪眼婆娑。 不知道现在朱清可好,算起来他今年也是二十有四了,搞不好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呢。 听墙角虽然不是什么厚道的事情,不过为了江湖险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欺师灭祖大义灭亲之事有时都成了家常便饭。 “老爷,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看起来朱老爷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你看呀,我的珠宝首饰都是破破旧旧的,连件新衣服都是这样,现在整个朱府连个下人都没有。”这女人的撒娇功力可真厉害,听得苏婉菊骨头发软。 “你身边不有四个丫鬟嘛,要这么多下人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还买贵重的东西?” “哼。”女人一生气,说翻脸就翻脸,“不就是几个破强盗嘛,花点钱雇几个人把他们给宰了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他们好像和我有仇似的,我的货物五次里面被抢三次,更加可恶的是花了大价钱雇的人居然全给杀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 “这伙强盗估计不是普通的强盗,非常厉害而且规模庞大,我已经上报官府希望朝廷来剿灭这帮乌合之众,只是迟迟没有消息。” “老爷,这样下去,日子怎么过啊。”女人叹了一口气,“翠儿她们在婆家也过得不好,还指望我们出钱呢。” “看你把她们给宠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好啊,你不管我可不会不管,你就偏袒你的杂种儿子吧。” “你!” 这对老夫老妻的吵架不听也罢,不过收获也是有的。看来朱清这几年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大夫人至今对他还非常讨厌,朱老爷虽然心疼他但是却是个出了名的怕老婆,不好太过偏袒。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冷清的小别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朱清的小别院,既然来了不妨去拜会一下,不知道他是否还认得出我这个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