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冰雪消融（3）

三、
贝吉塔在战场上空降低了高度，来回地盘旋着，此时的地面上，还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些许人造人残留下的金属碎片。
他降落在地面上，俯身拾起其中的一片，不自觉地用力将这碎片握入掌心，然后，慢慢地松开。碎片，被揉成粉末，落入尘埃。微风袭过，把它们吹得无影无踪。他狠狠地喘着气，把这里所能找到人造人残骸逐个摧毁。他要确定那些木偶确实死了……它们是死了，而且碎成无法保存下来的粉末。他冷冷地笑，那些杂种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吧！
他走到那天早上被特兰克斯唤醒之前倒着的地方，还可以看到自己倒下时造成的沟痕。她应该在附近！他仔细地搜索着倒塌的大厦和碎石堆，可是什么也没有。他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找，终于，发现废墟中有只苍白的手露出来。血一下子全都涌到头顶，他小心地推开周围的石块，开出一条路，轻轻把她的尸体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绿色的发丝依旧光泽柔顺……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没有了你我会怎么样呢？”他在微风中轻声说，目光在她的尸身上游移，瞥见胸口上那个大洞，却又忙把头转开。所幸她双眼微闭，面容如沉睡中一般的平和，这多少令他的悲痛感减轻些。
他抚摸着她的手指，看到那手腕上有条金色链子，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礼物——还是她花了五个多月时间才磨过来的。他盯着那链子看了一会儿，摘下来放入怀中（凌心：原文是放进靴子里-_-|||……我怎么想都难受，就改了……绿月：-_-||难道因为日本的忍者都把匕首放到靴子里，所以这里才会有这种联想？？）。而后，象是又想起了什么，贝吉塔伸出手指，从布尔玛的头顶，几乎贴着头皮极快地削下一绺头发，也放入怀中（凌心：哇哇哇哇……布尔玛复活后还不跟他急？绿月：这里我改了，怎么想都觉得用能量波剪头发是件很恐怖的事bbb）。然后他站立起来，托着她的尸体，飞向天空。
他耗费半个下午找到了所有人的遗体，把他们并排放置……有些已经无法辨认了。他厌恶地皱着眉——从没想过竟然会收殓曾经是自己敌人和对手的人们的尸体！他斜眼瞧瞧旁边的小山岗，连续发出能量波，为每个阵亡战士都准备了一个坑。（凌心：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年在那美克星上悟空也曾为贝吉塔挖了个坑……）他停了一下，将其中一个坑扩大了些，计划把卡卡罗特埋在那里，琪琪可以与之共穴。贝吉塔觉得这样挺合适，象琪琪那样的地球女人是赛亚人无法逃避家庭纽带的原因，卡卡罗特大概没有她就不能活了，（绿月：啊？有这样的事？是因为会饿死的缘故吗？？）也许因为这种什么爱之类的感情，成了他的致命弱点……敌人伤害了你的爱人，这样的打击远比伤害你的自身更残忍。贝吉塔摇摇头，开始掩埋战士的尸体。
他把布尔玛留在最后，摘下手套，选了大树下面的一处，单膝跪下，徒手挖掘泥土。那里土质坚硬，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种傻瓜式的举动会浪费多少时间。他所进行的，是赛亚人传统中埋葬伴侣的仪式。
就这样一抔一抔的捧出泥土，直到夕阳如血的黄昏，星星也在东方的天幕隐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她，注视她平静的面容，用沾着泥土的手指抚摸她冰冷的唇……“我爱你……”他低语道，把她放入坑中，“希望你明白……”（绿月：暴寒bbb偶已经晕到了，凌心，别理偶~~偶要缓缓~~bbb）
午夜时分，他疲倦地回到家，走进厨房。悟饭、比迪丽，还有那两个小鬼，都坐在饭桌上等着他。
“一切都好吧？”比迪丽问候他，贝吉塔沉声哼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走廊。
“爸爸，我们没有食物了，”他听见特兰克斯的说话声，“我们没法吃晚饭。”
“明天再说。”贝吉塔冷冷地回了一句，走过厨房。
他们听到他上楼的声音，脚步声缓慢而沉重。接着，又听到一下猛烈的关门声，震得厨房里的水管直抖。
悟饭皱了皱眉：贝吉塔太不寻常了，没见他这么消沉过……他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模样（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可是，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比迪丽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爸爸好像不大对劲。”特兰克斯小声自语了一句，离开座位跑上楼去。
悟饭叹口气：“我想我们现在最好全体去睡觉，一切都会好的。”他把椅子摆放好，让悟天和比迪丽离开厨房，他则跟在两人后面开始发呆：贝吉塔到底是怎么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和布尔玛的死给那个男人很大的冲击，虽然在表面上，贝吉塔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平静。悟饭皱着眉：贝吉塔……那个高高在上的赛亚人王子，现在竟成了四个孩子的监护人……真无法想象这么古怪的家庭关系如何维持下去。悟饭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变坚强，要尽力帮助贝吉塔——父亲一定也希望自己这么做。他又叹口气，顺手关掉走廊里的灯，跟着弟弟走上楼梯。
贝吉塔从浴室出来时吃了一惊：特兰克斯穿着睡衣站在床边等他。“你来干什么？”贝吉塔没好气儿地问。
特兰克斯嘴唇颤了颤，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贝吉塔走近一些：“你要做什么？”他尽量放轻语调。
“我能和你一块儿睡吗，爸爸？”特兰克斯很细很细声地蠕动着嘴唇，“我一直在做恶梦……”
贝吉塔叹着气——如今连孩子的睡眠也要他来管……不禁想起他未来的儿子（那是个多么优秀的战士）。“好吧！”他无可奈何答应了。
特兰克斯雀跃着，跟随他上床，把自己抱着的玩具熊扔到一边，伸出手臂搂住贝吉塔的脖子。贝吉塔觉得自己都快断气了，一个劲儿地皱眉头；特兰克斯忽然在父亲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很快进入梦乡。贝吉塔更加郁闷了，但被儿子亲过的地方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还在奇怪这孩子为何非要和自己睡在一起……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轻推他的肩头，贝吉塔立刻惊醒了，他摆脱掉特兰克斯的手臂，翻个身后，立刻看到了悟天的眼睛。“贝吉塔叔叔，”那小孩儿轻声说，“比迪丽想问问，她是否能和悟饭还有我一起睡……她总做恶梦。”
贝吉塔简直要暴走，他最终只有无奈地把手盖在脸上。“好吧悟天，但有个条件：你必须睡在他们俩中间，别让他们有任何方式的接触。还有，不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一秒钟也不行！”（绿月：小贝终于成了什么都要担心的管家婆了~~T_T~55~大家默哀三分钟~~bbb）
“是，贝吉塔叔叔，谢谢你！”悟天咧嘴笑着，一溜小跑出去了。
这些小孩儿！贝吉塔暗自想着，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他来到厨房，发现比迪丽早就起来了，见他进来就打招呼：“早上好，贝吉塔叔叔。”他点头示意。“我在列一份我们所需食物的单子。”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碗橱和冰箱。贝吉塔又点点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胃。
一个想法忽然冒出来：“比迪丽，你会做饭吗？”
她点点头。
“教我。”贝吉塔的脸有些发红。
“教你做饭？”她吃惊地问。
“不要让我重复我的话。”
“是，贝吉塔叔叔，”她低声说，“可是我们首先要有可做的东西才行。”
贝吉塔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叠钞票进来。（凌心：小贝居然还知道钱放在哪里？不容易啊不容易……绿月：-_-|||）“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不过你应该明白。如果他们不要钱，就告诉他们可以以物交换。你看着拿吧，无论什么只要需要就拿走。”他把钱放到她手上，“叫上悟饭，还有那两个小鬼跟你一块儿去。我可以肯定现在安全，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单独行动。”
“我明白了。”
“我会出去一整天，别等我了。”他转身要离开，想想又加上一句，“我不希望你在没有悟天或特兰克斯的情况下和悟饭一起睡，如果被我发现了，你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比迪丽顿时满脸通红，忙点点头。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件事，”他继续交待，“你买东西的时候顺便看看还有多少人存活，我想胶囊公司能做点儿什么。”比迪丽瞪大眼睛看他，心想这个男人是否有什么不对劲儿了。（绿月：嗯，偶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才发现啊~~bbb）
贝吉塔耸耸肩，走出门去。比迪丽把钱塞进衣袋，继续她的列表工作。
悟饭和其他人度过了平静的一天。这个城市里还有几百家幸存者，他们纷纷逃去城郊，供给严重不足，万幸的是他们还活着。比迪丽用尽办法才找够食物——家里可是住着四个赛亚人呢！他们返回家中，继续这样的生活。
一个星期过去，从表面上看生活又正常了。比迪丽和悟饭遵照贝吉塔的指示，呆在屋子里打扫和做饭，两个小孩帮忙擦洗地板和桌椅。他们有时也会外出，帮助人们重建家园，还有搜集食物——就象猎手似的。贝吉塔每日早出晚归，从不过问家里的事。这一天，特兰克斯目送父亲离去，皱起眉头看着大家，表情困惑：“爸爸每天都去哪儿啊？”
悟天也好奇地凑过来，“我们跟踪他好不好？”那小孩觉得很有趣地喊着。
悟饭和比迪丽的脸色有些发白，“这个想法很危险，悟天！”悟饭警告弟弟。
比迪丽点头：“我也同意。贝吉塔叔叔是个骄傲的人，我们还是让他独处吧！毕竟，他已经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
“可是，他是我爸爸呀，我想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特兰克斯不满地抱怨着跑出门，悟天也在悟饭没抓住自己之前迅速跟了出去。
“惨啦！”悟饭呻吟着，无力地看向比迪丽。
“你还记得吗？贝吉塔叔叔说过的，”比迪丽露出一个笑容，“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单独行动！”悟饭也笑了，他们快速跑出门。
他们在一个小山丘的大树下面找到了贝吉塔，特兰克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我刚才还在想，你们的好奇心还能压抑多久。”贝吉塔不快地说着。
“爸爸，这些是什么？”特兰克斯指着那些白色墓碑问。（绿月：小特当时多大了？这个问题有点傻耶~bb还是说小贝的手工实在太差了，正常人没办法认出来~bbb）
“你妈妈教过你识字，自己看吧！”贝吉塔冷然回应，继续凝视着自己面前的那块白色墓碑。
特兰克斯小心走过每个坟墓，看着那些石头。“这是墓地，”他轻轻对跑得气喘吁吁的悟天说，“是你爸爸和他朋友们的墓地。”
“爸爸！妈妈！”悟天屏住气息，在他双亲的坟前跪下。
悟饭随后而来，眼中盛满泪水，比迪丽轻轻拉住他的手。
“爸爸，这个我不认识。”特兰克斯指着贝吉塔面前的墓碑。
“因为那上面写的是赛亚文字。”贝吉塔回答。
“写的是什么？”
贝吉塔清清嗓子，郑重而严肃地念道：“写的是‘布尔玛·布里夫——赛亚人的王后’。”他停顿了一下，脸微微发红，“以后你们可以随时来看看他们，至于现在……”他轻声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