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刺耳的刹车声仿佛能将细密的雨帘划破.18号伏在路边,被凌乱发丝半遮半掩着的脸露出惊讶而迷茫的神色,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刚刚所发生的事.本是昏暗的路灯此时却将道路照的格外明亮.18号的目光在这明亮的道路上搜索着,然后定格在那辆险些撞到她的汽车前面的黑影上.
……那是小林？
苍白的脸和周围暗红色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林喘着气，一脸痛苦的神情。无情的岁月在小林的脸上布满了年轮，难以想象如此衰老的他是怎样敏捷的把18号从车前推开。
“为什么推开我？！”18号对小林大叫。本来是自己走在前面的，本来那车应该撞向自己的，18号心里充满说不清的悲伤。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大声对小林叫嚷，“笨蛋！我不会有事的！我是人造人呐！”
“我……早就忘记……你是人造人这件事了……”小林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下着的雨也无法冲去身上的血迹，他勉强的半睁着眼，带着笑容的脸却露出无尽的忧伤。
18号清楚的知道仅仅是汽车的撞击亦可以令小林大不如前的身体停止运作。她抓住小林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的手，想运用飞行能力送他去医院，却被小林反手紧紧握住。
“不要在救我了……我是普通人……这一天迟早会来……”小林艰难的呼吸着，声音轻小的接近耳语，“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报答，才和我在一起，看样子并不是呢……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运……吓，我还以为……人造人没有眼泪……”他抬起不停抖动的手，掠开18号被雨打湿贴在脸上的头发，漆黑的瞳孔中映出18号已经湿润的美丽眼眸。
傻瓜，如果没有眼泪，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微热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从脸上滑落。他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小林紧握着的手突然变松。
“喂……”18号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缓慢的去探小林的呼吸，感到的只有彻骨的寒冷。
“小林！”痛苦的声音撕裂了苍穹，下的更大雨在地上汇成了水流，和有着眼泪的人造人一起哭泣。
数十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般转眼即逝。也许这么久的时间足以让普通人忘记所以，但人造人的记忆是永远不会消退的，它深深地刻在脑海中，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三月的春风柔软和煦，花瓣在空中翩翩飞舞散着淡淡的香气。一身黑衣的18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与周围轻松欢乐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18号理着被风吹散的头发，毫不在意周围人们异样的目光。从小林的手变的和她一样冰凉的那个雨夜起，她的一切就全部退去了色彩，包括她自己。
目光漫无目的的在空气中游走，18号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这么多年每当她来到这里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夜的场景，以及那句若有若无轻细的“再见”。
18号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惨淡笑容，自嘲的摇了摇头，金色发丝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后半掩住了脸。一个“再见”能意味什么，更何况那也许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居然因为这个理由就一直留在这里，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这里变成什么样子，始终还是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可笑了。
18号身，拂去一身花瓣朝公园外走。一个少年从她身边走过。
她的心中忽然益满酸楚，泪水竟不自觉的从脸庞滑落，她转过身，看着已经远去的少年，不明白怎么会如此的悲哀。
“18号……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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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快乐就够了。我迟早还是会死，已经不能让你快乐，就不能再增加你的悲伤。
所以，18号，再见……
——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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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 01: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