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 [未评]峥嵘的岁月

剑阁峥嵘而崔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生长在剑阁，自以为世间上没有什么能胜过剑阁的复杂惊险，可是至死方知她错了，世上还有一样比剑阁的地形更难测，那就是人心。
“不可以将心裸露给别人，就算那人是你最依赖的信仰。”这是她临死前才顿悟的，只可惜......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夕阳似血，瘦影重叠，一人一马，一前一后。旅客仰起头任红灿灿的斜晖勾勒出他清秀苍凉的轮廓，目不转睛的凝视水色烟墨中直插苍穹的嶙峋远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唯有这峥嵘的剑阁才能贴近遥不可及的青天！两道剑一般的天然屏障隔断了蜀道。没人知道为什么要来这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险地，对外只称与友人打赌来寻传说中的神话。也许他想知道剑阁的另一面是什么光景，也许他的确是来邂逅神话的。
“剑阁另一边住着美丽温柔的神女。”自命风流的他就是来邂逅解语红颜的。神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他就此打住也就罢了，可惜固执的他继续前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站住！你不要命了吗？”正踏步在剑一般的山间，冷不丁为突然降临脆生生的断喝止步不前。蜀道上豺狼横行，青光乍泻，孤煞追星剑已经脱鞘而出，优雅的落入手中。
“哎呀！”钝响伴着惊叫，“好疼啊！”杂草丛生中豆蔻年华的紫衣少女揉着屁股眼巴巴的盯着他，“好凶的外来人！你差点害死我了！”原来是个小丫头，脆生生的可爱，但是太剽悍了，一点都不淑女。他无语径直走过去将她拎起来。“丫头，不回家在树下做什？天黑了很危险，知道不？”她挣扎着甩开他，赌气的撅起小唇，“本姑娘可是在剑阁长大的！闭上眼都能回家！”
他眼睛一亮，拎着她的领子问，“丫头！带我到剑阁的另一边如何？”
“不！差点害我摔死的外来人！”她哼道斜视着打量他，长得还很好看，穿得也算整齐。目光从他到瘦瘦的白马之间扫来扫去，终于定定落在已经回到他腰间的孤煞追星剑上。
“这样呢？”不由分说她的小手被他抓起，掌心多了一件冰凉的物什。
红晕在双颊飞快跑散开去，抽回手，将银子扔回他面前，“我才不要钱呢！”他竟把她当作贪财之辈！
他无奈的捡回白银，这女孩还倔，看来他还要在山中盘旋些时候了。
“喂！外来人！其实你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的！”少女再次让他顿足。回头诧异的盯着她，碰到他的目光少女迅速低头，“你会武功啊，教教我吧......”
他笑了，看着她双颊上未散尽的两片红晕若有所思的笑了。
“好啊，那做我的徒弟吧！”
“不行！我有师傅！”少女急急的争辩，不曾察觉已经失言。
“哦？”他蹙眉，果然不是平常女子，“师承何人？我竟不如吗？”
“当然咯！我师傅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子！而且功夫无敌哦！”少女脸上露出自豪神色。
“既然如此，为何还跟我学工夫，你师傅自然传授你了。”他转身欲走。却被她唤住，“我不会武功啊！求求你，就教我一点点，行不？”
看到她着急的脸色，天真明媚，心中一动，他笑了。也许通过她还能得见她师傅——天下最漂亮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答应了啊！不准反悔哦，来，拉勾！”少女伸出小指，无邪的笑着。
他愣了愣，勾上那纤细的手指。
“外来人可不是我的名字。丫头，有名有姓的叫我零落。”他勾紧她的手指扯了扯做出很老到的样子。
“哪有人叫这名字的嘛！分明是假名！我叫小秋——不是假的哦，师傅说我是秋天生的，顺手捻的一个应时的名字。”少女按上他的大拇指，气呼呼的说，“我以后就叫你落哥哥了，名字嘛，代号而已。你不说，我就懒得问了。”
他被少女连珠般的语言惊心中一懔，哑口无言，不知道说这个女孩老练还是单纯了。
西风凛凛，两人一马穿梭在陡峭艰险的山岭，那马显得腿脚不灵，无精打采。小秋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想师承已经被零落猜了个八九分。谁叫那瘦马闻不惯她身上的药味老是朝她喷气，居然还踢她，于是悄悄的给它下了点软骨散。虽然手法纯熟老到，可惜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是谁？清月门的大师兄孤煞追星剑墨零！十七岁便声誉江湖的武学奇才！她的小伎俩充分暴露了她是蜀中五毒教教徒的身份。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她竟然不会武功！哪有那般狠心的师傅让徒弟没有防身之技徒手行迹于险恶的剑阁的？他倒更好奇要见识下这位师傅了。
“师傅师傅！”一进入她们的领域小秋便大声嚷嚷，“师傅！我带了个外来人！”
零落吃惊的打量着这个小院落，不大但很清雅。葱荣树木间隐约得见青瓦白墙——那是一座掩衬在碧绿中的楼宇，不高，两层。一个顶清冠着素袍的女子自青苔横生的台阶缓缓下来。这一切让人无论如何都联想不到那个残忍血腥的五毒教的。
“秋秋！大声叫嚷什么？扰了宁静！女孩子不懂矜持！”女子阔绰的身影融入青翠撒金的林间，婷婷婀娜，姣美的面容如娇似嗔，夕辉掩衬更显风情万种。零落恐得见九天神女，竟愣在当场。倒是小秋拽着他的衣角拖到师傅面前，“师傅，他是我从剑阁山下捡来的！”
零落不削的白了她一眼，回头却碰上女子的打量的目光。见他衣冠楚楚相貌不凡，女子暗生好感，微笑着边打量边自报家世，“贫道清冠居士，不知施主师承何人？”目光触即他腰间的剑时，变了脸色，不等他作答立刻温怒道：“秋秋！说了不准带生人进剑阁的！为师的话不入耳么？！”言毕拂袖离去。
零落被清冠孑然相反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而从未见过师傅发火的小秋委屈极了，吧嗒着眼睛泪水就下来了！零落抽出丝绢递给她。少女见眼前多了条雪白整洁的手帕便止住哭泣下定决心似的对他说：“师傅不要你，我收留你！给我来！”
她拉起零落撒开脚丫子就跑。层层树木飞快后退，眼前一片开阔。盆地中央的平原，原是她玩的时候发现的，就顺便搭了间竹舍，简陋但算得上雅致。这个连师傅都不知道呢！
“熊熊！出来！”小秋丢开他，甩开步子噔噔噔跑上竹楼，不多时抱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熊猫。“它还小，就拜托你照顾了！”
零落接过体形臃肿憨态可掬的熊猫哭笑不得，他被算计了！他堂堂剑侠竟给个丫头片子骗来给熊猫作保姆，传入江湖岂不落得个笑话！小秋充满期待的眼光由不得他拒绝，那天真明媚无不让人动容。如果小妹还活着也该是这样的吧！小妹，涯儿，才半月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原本的身份是江南大户风家少爷，家遭变故的时候正在清月门下随恩师雪扬老人修行，当他得到消息返乡时，父母家丁已全数身亡！半月大的小妹下落不明。江湖上无一不惊叹这起灭门惨案，叹道那娃娃怕是已遭毒手！从此他更名墨零，一边习武一边打探小妹的下落。他始终相信涯儿还活着。那么可爱的孩子谁下得了手？可是十五年了，遥无音讯，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小妹已经不在人世了！
哀哀叹息一声才发现衣襟给口水浸透了。该死的熊猫！零落把她拎起来，睹见小秋幸灾乐祸的表情更加确定自己被算计了！

望穿秋水重登楼，老泪潸潸流。素衣女子立于秋风中远眺环绕远山的忘川，黯然神伤。
“秋秋，你说喝了忘川的水真能忘记么？”
......
“唉，秋秋你说忘记又能怎样呢？已经不能更改了。”
......
师傅这几天怎么了？老问她些怪怪的东西然后自言自语。自从见了零落后时而出神感慨时而暴躁不堪。
树上一抹紫云盯着楼上凭栏的女子，暗暗嘀咕。
风吹树摇，差点给摔下去，紫衣紧紧贴着树干。
“他还没走么？”不知何时栏杆旁的女子已立于树枝上。
师傅！小秋赞道，轻功真好，嘴上却敷衍着不知如何回答。师傅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他住在那个平原上的竹楼里吗？”女子问道。
小秋心中一动，师傅怎么知道的？她可从来没有对她讲竹楼的事呀！
看着徒弟惊诧的表情，清冠却不再追问，随他们吧。
关于竹楼的记忆还停在她十七岁那年。那时她还是五毒教神女，本该是过高高在上的平淡生活的，可命运却送来一个人将她的生活打乱，乱得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在那个竹楼里，他们曾双宿双飞，情意浓浓，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后来，发生变故，走了伊人，空了竹楼。直到十五年前，她才带着秋秋回到这里，她没住回竹楼，而是栖身在离它不远的庙宇。将有关竹楼的记忆从此封锁。
“秋秋，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她问。
等待师傅责备的秋秋未料道师傅会这么问，也不知师傅话里的深意，于是直接的回答：“落哥哥人很好啊！”
“那让他做你相公，你可愿意？”
......
小秋哑然。
从徒弟的表情已知道答案的女子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无奈何的摇摇头，叹了气淡淡道：“找个日子把亲提了，你随他走吧。”
小秋未料到师傅当真了，还要去提亲，双颊腾的飞上两片红云。“师傅！”娇嗔道竟也显得娇艳无比。
“秋秋快十六了吧，长大了。不能一直留在为师身边。希望他能善待你！”

听到提亲的事，零落也没多言，点点头就算愿意了。
“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故，都不得离弃她！”清冠将戴着红盖头的新娘交到他手中时嘱咐道，神色怪异，从见零落那刻起，她似在努力回避他。“今晚就带秋秋走！越快越好！”
红盖头一抖，掉在地上。“师傅！”新娘施了粉脂朱黛的面容美若惊鸿，眉目间竟有清冠居士的神态！“秋秋不要离开师傅！”
零落也规劝道：“跟我们一起走吧！”
清冠闻到此言，第一次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清冠绝美的眼眸有异彩流动，似乎要有泪水溢出。她迅速别过脸去，“你们走吧，我要守在这里......罪孽啊。”
没人听得懂她的话，小秋看着师傅转身的背影，突然有种苍凉凄美的错觉。师傅还是老了，第一次感到师傅身上的苍老。她是下定决心守在这里吧。她一向无法理解师傅的心意。
昨天深夜，她发现师傅一改往日的素淡穿起了大嫁时的红装，对镜自赏，明眸皓齿，樱唇上抿。她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师傅！那般漂亮武功又好的女子定有段传奇故事吧！有个文武双全的江湖侠客与她演绎段神话般的爱情故事。
小秋拍了拍脑袋，怎么越想越远了，事实是自她还是小孩的时候师傅就自行清修了，什么爱情神话啊！
师傅梳妆的屋子是隐蔽的，她从来没进过，只知道那屋子对师傅很重要，师傅留下来是要守着那屋子的吧！昨晚她听到换上新娘装的师傅对着镜子道，“秋水，秋秋要嫁人了。你看我的装扮美么？明天这身新装就给孩子穿了。”“秋秋长大了......还真是像我呢。”
小秋不敢多呆，那一刹，她以为师傅入了魔！
天是阴沉闷热的，似有一场雷雨将要来临。这是秋天，怎么会有这种天气，真是非常诡异。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小秋已经和零落来到竹舍了。
“天色晚了，明早上路。你休息吧。”零落温柔的话击得小秋心糊荡漾。新婚之夜该做什么，师傅不是没告诉她，顿时羞红了脸绞着衣摆等待他的拥抱。她想她是不会反抗的，他是她的相公，她最多娇嗔一声你真坏。可是半晌没有动静，只有一只毛茸茸的熊掌扒拉着她的裙摆。
“熊熊！”她惊讶的盯着地板上胖呼呼的熊猫，“他人呢？”小秋又羞又气的抱起熊猫冲下竹楼。
“零落！你什么意思！”她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想扯过他，可惜力道不够反而摔倒在地。新婚夜丢下新娘跑到外面吹笛子，很潇洒么？她只感觉得到愤怒和委屈。“我配不上你么？这样待我！”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零落慌了，抽出丝巾蹲下来给她拭泪，却被她打掉了。小秋从袖子里扯出雪白的手帕，“这是你上次给我的，我一直随身带着，我以为你喜欢我，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一向善于哄女孩子的零落这时却叹息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直到小秋把身体贴上去，一把拥着他，“我喜欢你啊......”她模糊的音在他唇上绽放，她居然主动吻了他！他再也控制不住感情，双臂终于包围了她娇小的身体。
电光一闪，雷鸣阵阵。零落突然推开衣衫不整的小秋。不！不可以！他自言自语道，不等小秋反应，立刻点了她的麻穴。
他横抱起她，一步步走上竹楼。“好好睡吧！哥哥明天就带你回家。”把她放在榻上，零落神色复杂，有喜悦有仇恨。刚才他看见，她光洁的后背竟有一道刀痕！三指长，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涯儿！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逃开的原因。她就是他幸存的小妹啊！清冠居士，果真不简单！他决定随夜潜入探个究竟。

响过几声炸雷后，居然没下雨，天一下子平静起来，甚至有点诡异。地面浮起蓝紫微光，远山似乎活了起来。
零落停在楼宇下的一棵树上，清冠的房间灯火通明。窗里飘出诡异的声音，“他们走了，今晚我做你的新娘如何？”
零落暗自吸口气，窗纸上明明只有清冠的身影，难道房中还有人？是谁竟让清修的道姑破了清规？
越想越不对劲。情急中他一道指风点破窗纸，终于见到惊奇的一幕——清冠居士打扮成新娘的样子，怀里抱着系着红布的黑木灵牌，那牌子上竟写着，写着......亡夫风秋水！风秋水，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孤煞追星剑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嗖的出鞘，青光如水泻，窗户被切开。
房中女子微微吃惊，而后神色自定。“秋水，你看，他还是发现了。”
零落环视周围，脸色紫青，多年前的惨剧再次浮进眼里。摆在桌上的是一个个黑色的灵位！风氏伊香，他的母亲！风无邪，风雷，风近月......一个个都是他的亲人呐！
“你到底是谁？是你杀了他们对不对！”零落涨红了眼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
清冠凄凉笑道：“风家三少爷，清月门大师兄墨零。你不是很聪明么？你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零落哼了一声，“你既知道我身份，为何还将涯儿嫁给我？你应该很清楚她是我亲妹妹！难道你还想用乱伦来害我们家吗？！”
窗外又是一声响雷，女子变了脸色，“秋秋呢？快带她走！欠你家的我会用生命去还！”
零落只当她害怕了，冷笑道：“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走的！”清冠深吸口气，望向窗外的婆娑树影，“你不是风家的孩子，何来乱伦一说呢？”零落不料她这样说，惊讶的差点松开孤煞剑。
“你母亲根本没有生育能力！惧于她娘家的势力，风家抱了你兄弟三人，对外瞒天过海。”
“你父亲风秋水是个风流帅气的人。我爱上了他，生下秋秋。他们竟然把她也抱走了！怕我节外生枝，设计将我锁在地牢！”清冠扯开领子，零落倒吸口冷气。两道可怖的伤疤镶嵌在她白皙纤细的锁骨上！她合上衣衫，痛苦般的回忆，“我万万没想到，下旨意的是秋水！我那么爱他。为他放弃了五毒教神女之位，把身心都给他。他伤我可以，为什么让别人伤害秋秋？才半月大的孩子就被伊香划了一刀！从此丧失了习武的能力！于是我灭了风家。”
听到这里，外面已经闪电交加。零落几乎是呆了，千斤的石头狠狠砸进心里，把最后一点温存砸得支离破碎。“不！不是这样的！你是杀人凶手！别想我放过你！”青光顿起，孤煞剑抵住女子喉头，一缕青丝落在剑身。
“为什么不出招！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他激动得居然握不紧剑了。难道因为她是涯儿的母亲么？
她定定的看着他，“满门血水，罪孽啊......如果想我死在你剑下就快动手！”窗外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幽光交叠，零落迟迟未动手，女子大喝：“杀了我啊！杀了我后赶紧带她走！越远越好！”
“住手！”脆脆的声音带着恐惧与愤怒及时出现。
秋秋？两人异口道。
女子脸色瞬间呈现死灰的颜色。轰！天地为之变色，地动山摇。
“快出去！”房子要塌了！女子使尽所有武学力量，弹开孤煞剑，一股气流将零落和小秋带了出去。
只眨眼工夫，两层高的楼宇变成废墟一片。大地猛烈的摇晃了一阵终于平静。
小秋躲在零落怀里吓呆了。零落紧紧拥着她，“没事了，是地震。”
小秋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师傅......
零落叹了口气，心里竟是酸楚的。再厉害的人终也是敌不过大自然。原来她早准备陨身废墟，在土里守侯那些牌位，不分秋冬。是风秋水欠她的还是她的痴情害了她？情仇恩怨本就是纠缠不清。不过他决不重蹈覆辙！他会用生命去守侯涯儿的，不管是妹妹还是情人！
这样想着，怀里却空了。
“我的熊！”小秋逃出他的怀抱，朝北方飞也私的奔跑。
竹楼全毁了，她傻傻的站在那里，那只陪她笑伴她哭的大笨熊不在了！
她爬上倒塌的竹舍，“熊熊！”翻找着一边哭叫着。
“秋秋！小心！”他跟着跑来看得惊心动魄。“在这儿呢！快下来！”他抱起躲在树下睡死的熊猫朝她大喊。
“嘻嘻，熊熊......”少女破涕而笑，急急的下来......
零落伸手去接......
地又动了。措手不及的少女倒在废墟上，本来摇摇欲坠的树倒了下来，把她活生生压在下面！
脑子被敲破了，零落把她抱出来时她已经断气了。血流满面的少女是微笑的，还停在找到熊猫的喜悦上。不过一个晚上，那个笑容明媚说话很直的女孩就没了，孕育了很久的泪水终于破眶而出，孤煞追星剑的光芒黯淡，也为主人伤心。熊猫用爪子扯着小秋的裙摆，可惜她的主人再也不能抱它了。整个晚上零落抱着女孩的遗体痛哭，此刻没有什么比毫无忌惮的痛哭能表达他内心的伤痛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一人一熊拜别了那座孤坟后朝剑阁山走去。
那座孤坟上用血水写着——墨氏涯儿。
零落怀里揣着一本雪莱剑法，那是清冠推开他时塞进他怀里的。她可能想让他变得更强好好保护秋秋，可惜......
他长长叹口气，抱起熊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剑阁。
                                                                                         待续

盗文，此贴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