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l Met
译者按:此文章题为“Well Met”,美好的相遇之意。译者搜肠刮肚,无法精简言语使之成为符合“标题”的短语,故不译。下文同。至此,废话不多言。
题目:Well Met
作者:Prime Minister
翻译:涓生
校对:短笛/内鲁/神
寒冷从布尔玛纤细的足踝一寸一寸地向上蔓延,使她侧卧着战栗成一团,秀眉紧蹙。
腹部的疼痛阵阵。她缓缓伸出手来抚摩突起的腹部,修长的手指消瘦冰冷。片刻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艰难地站起身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拖鞋的踢踏回声荡开来,在这暗夜中显得分外寂寥。布尔玛推开厨房的门,咿呀的轻响在她心里无端地一敲。
这是个空房子。光滑的木门带来的冰凉触感残留在手指上,突然使她干渴难耐。接下一大杯冰水,咕咚咕咚地灌下,而后平静地合目感受食道至胃的抽搐。布尔玛的内心一并在抽搐。
远处重力室的灯光隐隐透进厨房,她的呼吸渐渐地加重了。他回来了吗?布尔玛咬着嘴唇,拉紧下滑的睡衣,走进后院。
夜风很沉静。四处一如房内的空虚沉寂,甚至没有半朵云彩飘过。然布尔玛被逼仄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气压加重着,再加重着,她的腹部巨痛起来。婴儿在她体内激烈地踢动,布尔玛吃不住地冷汗涔涔落下,嘴唇惨白。婴孩的力道使她连连后退,离重力室远了数十米。她轻轻将手搭在肚子上,暗暗惊讶于力度减弱的速度,知道了危险就要降临了。有着赛亚王室血脉的儿子在婴孩时期已经有了如此的战斗天分。
不待布尔玛回过神来,重力室爆炸的巨响便轰然传来。伴随着蓝色的强光,重力室的碎片疯狂地四射,她惊恐地蹲下护住身体,身上被碎片擦出伤痕。爆炸越演越烈,最终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她甩离了原地。布尔玛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胡乱说着千万别伤着孩子,眼里闪过的母性中夹杂着无助与悲凉。
几分钟后风暴停息,强烈的气场消失了,留下一地残骸。当年屡次熬红布尔玛双眼的重力室顷刻间化为尘土,她却没有受什么伤,真是万幸……或者说,奇迹?夜风轻轻吹来,布尔玛楞在废墟里,许久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踢开路上的碎石头,被粉尘呛得咳嗽着走进废墟翻着找着,神色渐渐焦急起来。这时一只泥污的手套被她挖了出来,她把手套攥在手里,眼泪一下子滚滚落下。
视线被不停涌出的泪水所模糊,她踉跄着险些摔倒,却因此看见了废墟中的一双战斗靴。靴子上残留的体温让她颤抖着战栗着期待着恐惧着四处张望,就像一只小兽。
“贝吉塔!”她清甜的声线被恐惧扯得变了形。
压在他身上的几大块碎片相当沉重,布尔玛恍然想起自己改造它时花费的心血。而她现在披散着头发红着眼,恨不得它从不存在。狂躁悲哀愤怒的布尔玛在沙石中“掘”着贝吉塔,咒骂着一切能咒骂的事物,喉咙撕喊得沙哑,脑中一片空白。(涓:这…这是个孕妇?)
贝吉塔…贝吉塔…她喘着粗气搂起她的男人,颤抖不已。他的眼帘闭得很安静,高挺的鼻梁一如往常——若非鲜血淋漓她定以为他在沉睡。她摸索到他的动脉,感触到丝丝跳动后放下心来。他破碎的战斗服被凝固的血液粘在身上,王子的气质使它褴褛而不破烂。
布尔玛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贝吉塔…贝吉塔…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我们的孩子还没出世呢……
愤怒倏忽降临了。你为什么不死?大白痴,你就是该死!我几个月没见到你了?有了重力室以后你哪怕跟我打过一次招呼吗?
王子平静的脸渐渐抹平了她的愤懑。对……即使你罪大恶极,也不能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布尔玛不可能独自将他送去医院,但又不想离开他一刻去求救——若他在她离开时死去,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坐在狼籍的地上,揽着她的王子,暗暗祷告着。
“布尔玛!”几分钟过后,熟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一架崭新的飞行器缓缓下降。
她的眼睛望过去,激动得几欲晕倒。“乐平!”她尖叫道。“谢天谢地!”
“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在附近…这里突然有很强的气。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布尔玛的眼泪复又簌簌而下,抖得牙齿格格响。她的眼泪一行行地流到贝吉塔脸上,甚至冲刷掉血迹。
待她回过神时,乐平的表情已经僵硬无比。
“因此……你不能嫁给我。”他看看布尔玛的腹部,再看看贝吉塔;痛苦地吞咽反上来的酸水,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悲哀。
“我们分手的时候还没有这事呢。”她喃喃道,“不……不过你现在不会介意了吧?不会吧?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不会的,是不是呀乐平?”
乐平突然狂躁起来。“介意!废话我他妈当然介意!我一直恶心那矮子你不知道啊!”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布尔玛双目发直地盯着飘过的云彩,轻轻道。“我不想让孩子是个孤儿……无论孩子的父亲是怎样的人,活着……总好吧。”她的泪水奔涌而下,肿了明亮的双眸。
“你,爱他吗。”乐平深深地吸一口气,心脏传来灼烧的巨痛。
她却垂下头,将绝美的容颜避开他。“我不知道。但…我爱他的孩子。”
他直直盯着她,嘴角掠起残酷的冷笑。“本该是我的。”他狠狠道。而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是她,抑或是孩子。
“好吧。”沉默片刻之后他暗暗长叹一声,抬起了晕迷的王子。“坐飞行器到医院去。我飞过去。”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离去的背影显得单薄而苍白。
她坐在病床前,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压制自己强烈的要伸手抚摩贝吉塔的欲望。乐平在病房里,面无表情目露杀机又颓丧伤痛。
她看到他的脸。棱角锐利的、俊朗的、令人惬意的脸。比之贝吉塔,乐平的面庞多了许多明快。
布尔玛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他的皮肤真好真好啊。第一次见到乐平时,她便这样想。
十六岁的爱情,十六岁的痴狂,十六岁的畅想。——俱往矣。
那时他的膝盖上有块伤疤,布尔玛一直记得。布尔玛因此注意到他小腿线条的无可挑剔;随即看到那个仍是男孩的乐平无处不洋溢着的灿烂的阳光气息。
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着乐平的面庞;随即惊恐地回过神来,被蛰了一样缩回手,无所适从地缓缓抬头看着他。看他的满面怒容,满目哀伤。
乐平靠在墙上,一言不发。布尔玛伏在膝上,用尴尬遮掩着疼痛。一慌神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失去了乐平,却从未得到过贝吉塔。十六岁时妄想向神龙许愿得到爱,却不知道,爱,即便得到了,也很易失去。她无法抬起头来,因她已泪如雨下。
乐平缓缓走过来,握住她颤抖的纤瘦的肩。他轻柔地拉她站起来,就像过去一样环住她,低头亲吻她缎子样的秀发。别哭,我在,你别哭。
这时病床上传来冷冷的咳嗽声。布尔玛推开乐平跑到床边,眼神里充斥着绝望。王子咳嗽着尝试坐起来,却被布尔玛按住了。贝吉塔虚弱地撇开她的手,“一边去,女人!”他碰到自己满身的绷带,突然怒不可遏。
“我在这鬼地方干什么!”他咆哮着怒视着布尔玛。
布尔玛轻轻坐回到椅子上,尝试遮掩被刺伤的疼痛。“重力室爆炸了,当时你在里边。乐平送你来这里的。”
“我没有叫谁带我来这鬼地方!” 贝吉塔一字一字咬牙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少管闲事,女人!”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在吼叫。
布尔玛听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你本该死的。”乐平突然开口,双手慢慢地握紧。“失血过多。不理你的话你肯定没救了。”
布尔玛觉得,贝吉塔凝视乐平冰冷的眼神不是目光,而是杀人的剑。然他的目光透过深邃寒冷的眼眸地扫过她扫过她的一瞬,她竟从中觉察到难以理解的隐匿的疼痛。或者她错了——片刻后他眼中除了愤怒别无它物。
“女人。我不是你们软弱的地球人,赛亚人不会在练功中死亡。”平静却冰冷的嗓音让布尔玛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死了!”乐平吼道,“你,也,就,配,死,在,那,垃,圾,堆,里!”乐平的双眼充满血丝。
贝吉塔残忍地笑了。“尽管尝试。在看什么情况下我会败于你。”
布尔玛将自己挤进二人的锋芒里。“都住口!我不会让我孩子的父亲受伤。当然也不会同意孩子的父亲伤害我的老朋友!”令她战栗的是,贝吉塔复又重重地躺在了床上,鼻息沉重。
“你为他说话,嗯?”贝吉塔没有张开眼睛。“你大可令他神魂颠倒,但是我会让他心如死灰的。”
“我才不在乎你怎么样!”布尔玛吼道,“你答应了又怎样!你的许诺呢?答应留在我身边一直到孩子出世的许诺呢?”
贝吉塔眯起了眼睛。“我答应了抚养孩子。我没说过在那之前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妈的你还是人不是!”乐平额上青筋暴现。“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她给你这个人渣做重力室,照看你这么长时间!你呢?这就是你要对她说的话?你们‘没有关系可言’?”乐平一口银牙紧咬,目光凶狠。
贝吉塔敛起了所有的表情。“从她扑向莫名男人怀里的动作看,孩子可能是任何人的,“他冰冷地说。“而我也从未要求过她为我做什么。我是赛亚人,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更不必说一个庸俗的地球女人。”
“杂种!”乐平爆怒地冲上前。布尔玛却再次挡在了二人之间。
“布尔玛你让开,他不值得!”
“我知道,他不值得。”布尔玛轻轻、轻轻地说。“但我……舍不下孩子啊。”
乐平长叹了一声,轻轻、轻轻地按了按她消瘦的双肩。她的眼泪便已不觉难言地流下了。这是什么样的泪水?为了贝吉塔的冷酷无情?为了乐平的伤痛?还是,为了十六岁至而立之年的年华消逝?
“好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布尔玛,我一直在。一直。在你身旁。”他俯身,仔细地,深情地,也是一世最后一次,吻了她的秀发。
“放开她!”
她听到贝吉塔骤响的嗓音。布尔玛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乐平对贝吉塔怒目而视。
“放开她,地球人。”贝吉塔站了起来。
“我不想让他走。”布尔玛瞪着贝吉塔,无由地模仿着那冷酷的声线。“起码他对我有‘在乎’可言。”
布尔玛拉紧乐平,眼里有不被驯服的倔强。
贝吉塔穿上了他的战斗服,踏上最进的窗子,却虚弱得险些倒地。他猛地站直,恶狠狠地看着,试图帮忙的、紧张兮兮的布尔玛。乐平不由分说地拉着布尔玛的手臂,却拉不住她焦急的目光。
贝吉塔解开窗闩,站在沿上重重地喘了口气,飞入了天空。
“他,会回来吗?”布尔玛缓缓地问道。
“我不知道。”乐平搂住了布尔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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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布尔玛担惊受怕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快…生了……”
他揉揉肿胀的眼睛,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是凌晨两点半。“什么?”他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未睡醒般的低沉。
“我快生了!”她急急地重复,呼吸沉重而艰难。
“贝吉塔呢?”他猛地惊醒,问道。一时间乐平也是手无足措。
“我不知道。”布尔玛悲哀地说,“重力室爆炸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我很快就到,”他说,“别怕。”他挂下电话蹬上裤子,抓起钥匙飞出了窗子。
乐平透过淡蓝色的玻璃,注视着布尔玛挣扎着喊叫着,在她那可怕的近两日的分娩之末尾。此之前,他从未目睹一个婴儿的降生,此之后他也不愿再见到一场了。——尽管他始终视自己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布尔玛汹涌奔流的血液仍旧使他惊慌不已。乐平甚至希望贝吉塔能够替代他站在这里,即使乐平知道,贝吉塔极有可能对布尔玛的疼痛付之以微笑。
贝吉塔——那个杂种——甚至不在乎自己孩子的降生。
布尔玛再次痛得尖叫起来,孩子的头终于出来了!很快地,婴孩整个身子离开了母体,哭闹了起来。医生从手术房里出来,微笑着问乐平道:“要自己剪脐带吗?”医生显然将乐平当做了孩子的父亲。
乐平看了看婴孩,道:“不用了,谢谢。”他说着,注意到了婴孩的相貌。这是个小脸红红的男孩儿,长着柔软的薰衣草色的头发。一个棕色的物体缠住了抱起孩子的医生的手腕,乐平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毫无疑问了,这是贝吉塔的儿子。混血赛亚人。
医生嗷地抛开了孩子,幸好飞奔而进的乐平及时接住了他。乐平镇定了下来,轻轻将孩子递给布尔玛。她笑着那指间挑着孩子尖尖的下巴,软语呢哝。
“他的名字是,特兰克斯。”她低声道。婴孩停止了啼哭,对她眨了眨蓝色的大眼睛。
乐平皱了皱眉头。那双眼睛,除了颜色以外,完全应属于贝吉塔——太相似了。乐平勉强一笑。这孩子,将会有多少成分,打上贝吉塔的烙印?
突然她伸直双臂,将孩子递给最近的一名医生, “请切除掉它。”她十分有礼地、淡淡地说着,一指孩子的尾巴。
医生点头,默默地将孩子抱走了。微笑在她脸上无声地荡开,却又在环视房间后消失怠尽。他知道她在等谁。他亦看出她在竭力掩饰着心力交瘁后的疼痛。若乐平没有见到那情景——贝吉塔险些葬身重力室时布尔玛的撕心裂肺——他恐怕无法想象她的痛楚罢。但他见到了。见到了她从为对自己付出过的那份真挚而热烈的感情,或者……也是永远不会对另一人再现的感情。这也是她永远不会承认的,痛楚。
乐平叫住医生,签下了文书。身后的布尔玛沉沉睡去。
乐平凝视着她睡眠中平静的面庞,感慨万千。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快乐,就像多年前明朗的十六岁少女布尔玛一样。他俯下高大的身子,吻了她消瘦的脸颊。
离开医院前,他去看了特兰克斯。他划着伤疤的手掌摩挲在玻璃窗上,就像抚摩着沉睡的男孩——闭上眼睛后与其母亲极其相似的孩子。这个必将十分英俊的孩子,也将有一副健壮的体格。他能够给布尔玛多于乐平所能够给予的保护。“你本应是我的,孩子。”他沉声说完,转身离去。医院的长廊遂回响着他疲倦的步履。
那一点点轻声,令抱着特兰克斯的布尔玛抬起头来。见到的一双冰冷又炙烈的黑眸令她惊讶得张大了美好的唇。“贝吉塔。”她喘息着,抱紧特兰克斯。贝吉塔走近她,目光落到了她怀里的婴孩上
“这么说,这就是那小鬼了。”他难以察觉地笑了。
“这是你儿子!”她生气地纠正。“特兰克斯。”
贝吉塔打量着这孩子,一言不发。
“我很诧异你居然还会回来。”布尔玛厉声道。
贝吉塔哼道:“我不知道你会分娩,赛亚人不用那种方式。”
“那你们都怎么出世的?”
“全机械化。只有王室有自然生育的权利。”(涓:全机械化大抵是克隆的意思?)
“哼,如果你真的是王子的话,这孩子也是。”
贝吉塔皱眉道:“他的确是。”
她不解地瞥着他。他似有所期待地凝视着布尔玛,使她坐立不安。
终于……她明白了。她缓缓伸开手臂,把孩子送到贝吉塔面前。
贝吉塔笨拙地接过孩子,目光闪烁不定。这是一场检视。但在看到儿子的腰背时,王子的脸几乎是哀伤。
“他的皮肤真可怕,还有和他妈一样可怜的花哨头发。”他冷冷道。
片刻后,贝吉塔轻轻问道,“他出生时,有尾巴吗?”
真切了,布尔玛看真切了,他的悲哀沮丧无可掩饰。
“有啊,不过我叫医生切除掉了。反正……他父亲看上去并不需要尾巴。”她看着贝吉塔,这个冷酷的男人,王子,竟如此小心地抱着孩子。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一湾浅浅的笑已然绚丽地绽放在她脸上。
“你笑什么?”贝吉塔暴躁地说。
“没什么。”布尔玛垂下眼帘,梨涡浅现。“希望特兰克斯别像他爸爸一样难看!”
“我只知道,他不可能比他母亲更可恨。”
这时特兰克斯的小手抓着贝吉塔的战斗服,哇地咧嘴哭了。贝吉塔伸手戳向特兰克斯的头,小婴儿竟紧紧抓住了父亲的手指。
“他很有潜力。”贝吉塔点点头,又一次难以察觉地笑了。
不被重视的小东西开始来真的哭了,蹬腿踢脚,令贝吉塔手无足措。布尔玛哈哈笑着接过了孩子。
“你碍了他吃饭的时间。”布尔玛笑道。
“我知道没有饭吃对赛亚人来说多么可怕。”
沉默了。他凝视着她的眸子。缓缓地,他俯下身去,捏起她的下颚,吻她。吻她柔软的唇,纠缠她湿润的舌。吻她。然后,他更缓慢地,放开了她。
她惊呆着伸出手,触摸那被他触及的唇,无从言语。
而他,走向了窗边,给了她一个熟稔的背影。
“Well met,布尔玛。”他头也不回地飞入了天空。
“谢谢你……贝吉塔。”她低语着,对着偌大空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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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玛!”他冲进房间里,捧着一大堆花束和礼物。
站在小床旁给儿子叠衣服的布尔玛微微诧异地抬起头来。
“是你呀,乐平。”
“特兰克斯怎么样了?”乐平明快地说着,把花递给她。
“他很好啊,谢谢。”布尔玛疑惑地接过花束。
“你在干什么呢?”乐平盯着布尔玛的眼睛,弦外之音一重又一重。
“嗯……”布尔玛叹道。
“怎样?那个杂种出现过没有?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和那样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的话会变成怎样。简直是太可怕了——如果可爱的小特兰克斯变成一个冷酷又无聊的杂种——像他爹一样。”乐平眨着眼说。
“好了!乐平!”布尔玛打断道。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要不然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布尔玛笑道。
她的眼睛望向乐平身后,致使乐平也转身一看——那不正是贝吉塔的脸么!
贝吉塔冷冷地盯着他,但令他吃惊的是,特兰克斯竟趴在贝吉塔的肩膀上。尽管乐平比贝吉塔高很多,后者冰冷的神情却使他觉得自己卑微无比。
“特兰克斯看上去健康极——了!”乐平颤着舌头说道,尽量不去触怒那个暴躁的赛亚王子。
“尽早滚开。”贝吉塔说罢,扔垃圾样地把特兰克斯扔给布尔玛,却使特兰克斯格格笑了起来。布尔玛伸出手来,儿子已被乐平抱在手中。
“他是好孩子。”乐平轻轻道。他终于能够真正摸到特兰克斯那小小的脸,而无须隔着厚厚的玻璃。特兰克斯对他璨然一笑。
在贝吉塔寒冷入骨眼神中,布尔玛接过了儿子。
“谢谢你的礼物,乐平。”她甜甜道。
他皱着眉。他所熟识的、暴力的、爱挑衅的布尔玛到哪里去了呢?和贝吉塔那样的人一起生活,她会快乐吗……
“不用谢,应该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我猜……我们最好出去说话,这里空气不大好。”布尔玛推着乐平的肩膀。大门外,他停下了。
“他真是个好孩子。”乐平轻轻道,注视着特兰克斯。“他本应是我们的,布尔玛。”
她望向远处。
“他仍旧可以是。——离那个杂种远远的,跟他在一起没好处!——跟我一起生活。我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特兰克斯,我保证。”
布尔玛沉默了许久,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不起,乐平。我不能。特兰克斯是赛亚人,只有他的亲生父亲能够让他作为一个赛亚人而生活。而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对不起,乐平。我……永远不会忘了你。”她的口齿已然无法清晰。转过身去的布尔玛拉开了大门。
“我,也一样。永远不会忘了你。布尔玛。”他颤抖着锐利的嘴角,亦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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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吉塔进入房间后,她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令她全身寒战。
“走了?”
“永远。”她长吐出一口气,哀道。
贝吉塔站在她面前,复杂的表情显现在脸上。耻辱,愤怒,悲哀相互交错。他看着她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那愈发满盈的液体滴在特兰克斯的脸上。
他沉默地将特兰克斯放在肩膀上,姿态仍旧笨拙。她的泪水纵横而下。
“乐平是唯一真正在意过我的人。现在他走了。我永远……是独自一人了。”她哽咽着疼痛着自嘲地笑着后悔着诉说着。
他刚要厌恶地说什么,却又制止了。“独自一人?你真的这么想?”贝吉塔低声叹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身旁。
“你是什么意思,贝吉塔?”她喘息着,并不奢望有什么答复。
“好吧。特兰克斯是赛亚人的王子,我不允许他因母亲的难过而无法开心。所以,他的母亲必须是高高兴兴的。”贝吉塔道,“而当我这样说的时候,他的母亲应该知足了吧。”他的表情仍旧桀骜不逊,她却破涕而笑,四壁生辉。
“不仅是特兰克斯。如果我开心的话你也会看心的!走着瞧吧!”她说着,响亮地在贝吉塔的脸颊上一吻,令后者红着脸跳开了三丈远。
“我看,该到这小子睡觉的时候了吧。”他看看她,看看楼梯。
“才七点,”她搂着他的腰抗议道。
“真的?”他皱着眉头问道。
她终于明白了。“厄……嗯,你对。小东西该去睡了。就现在。而且我觉得……我也该去睡了。”布尔玛巧笑嫣然,随着贝吉塔一级级踏上了楼梯。夕阳斜照,无限温煦。
共7458字,每字2.8元,共计20882元。特别奖励8000元。校对:短笛/内鲁/神,获得
奖励稿费4176元
闲云评杨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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