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立上涌,迫我行此陋文
许久以前,尊敬的周先生论证了“造物主是个却弱者”。而我们目前的造物主不仅依旧却弱,并且下作。
他赋予一些人无比敏捷个头脑,却拒绝洗刷他们低级愚蠢的本性;制造了若干俊朗的脸孔,却在其后设定丑恶龌龊的行径;塑造了少数几颗至善的心灵,却用他设定的那些龌龊的行径折磨它,残害它,而丝毫不加以保护;他又总煽动,使某些人的无名业火爆燃,却放置了各式各样的阻碍,狂笑狂喊着:“你不能,哈哈,你不能。”
让美貌,头脑与至善并存显然违背造物的意思。当至善的人拥有过人的头脑,则将毅然以之求索真理与智慧,于是将为造物下作的制品伤怀,悲哀。当智慧了的人拥有诱人的容貌,则将分明地察觉出自己正死死地被虚浮,低俗,鄙陋团团围困,于是将感到彻底的沮丧与残酷的窒息。总之,美貌与聪慧必将无情地摧残至善的载体,而当善已及至,则必将不会退却,于是摧残将无休止。
某人,我暂且这么称呼你。
某人,我现在居住在朱雀湖畔,朱雀湖于这里并不显眼,还不足苍龙湖的一半。我推窗又可见兽王山,兽王山也不过一串大些个的丘,比不了璎玉山的高度。有点切喜么,璎玉山苍龙湖一代可是你双亲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啊,的确人杰地灵。然而苍龙璎玉还是与其他美景一样,难逃被勒令成为旅游胜地的厄运。于是明眼人,有眼无珠人,懂它的人,不懂它的人,高洁人,市井上的小人,乃至道貌岸然者,衣冠禽兽者都纷至沓来,欣赏,爱慕。那是会令苍龙璎玉伤心的。某人,这你懂,因为你由内而外的继承了苍龙璎玉的美。我厌恶令苍龙璎玉苦恼的一些人,更憎恶欺骗它的人,见了恐要出手的,于是便不去那里,只在朱雀湖,兽王山一带踱步,尽管两地有珞狮路直接相连。
朱雀湖虽不大,阴天时,却也放眼不见边的,似海无垠。每每阴雨或下雾的傍晚我都情不自禁的出现在这里,操控不了执意沿湖踱步的双足,又会鬼使神差的叼上一只烟卷,产于故乡的烟卷,我努力而细致地吞吐着自故乡远道而来的每一个微小的颗粒。于是,面对灰色的不辨水天的我的视线的边界,开始蒙蔽自己假定它就是无垠,之后我便可以求它带些什么去某些牵绊我的地方。凝视它冰冷的波澜,家,我逃出的地方,我眼泪归去的方向若隐若现;我心爱的姑娘,严寒冻结不了的圣洁与智慧的光芒萦绕眼前;铁杆的,不,金刚钻杆的狐朋狗友,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无拘无束的胡言乱语,屏除功利的高谈阔论,无不狠力地牵扯着我心间长存的犀角白线。还会想到你小子,对造物主叛逆的猛士,悲伤和自豪的猛士。
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倘你不屑到生厌,请只当是一个指代你的标记,并宽容这点放肆,就不要计较或恼怒了吧。其实,我也自知是放肆了的。
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即使是以我的能力没有支持,辅助你的余地。
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即使是以我的头脑没有了解,体会你的思绪的可能。
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即使是以我的档次没有与你交流,听你诉说的资格。
但是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还记得,纵有如上差距,你绝世的头脑却还是曾为我的境况着想;你深埋的情绪却还是曾为我的喜悲波动;你高贵的眼泪却还是曾为我的哭泣做伴;你无价的时间却还是曾为充抵我的刑期而被消磨——浪费的是你自己的生命。你的善同你的智慧,文字以及你其他的一切一样使我震惊。
所以,看到你的孤独,我却无力说自己与你一路,看到你负伤痛,我却无力献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安慰,可想而知,会是怎生的苦恼,苦恼,自怨自艾相助相长,伴随的还有暗夜里模糊的白烟和其下闪烁的那一点孤光。
兄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有你尊严作保,你在狂舞的魔鬼背后仍然镇定潇洒,只在寂静的角落怆然泪下;有你至善使然,你在创痛酷烈,鲜血淋漓的时候依旧不休地为旁人止痛疗伤。我只有在我深深敬意里掺加叹息。
宿舍里只我的时候,常会响起一些遗世远去的歌曲,50,60年代的艾尔韦斯.普雷斯利,60,70年代的甲壳虫,70,80年代的罗大佑。6.5元的烟买不起了,于是换了4元的,也是故乡的牌子。卷带子实在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尤其是在想保存那复读机就须扯断磁带的时候。其实,这种程度的时候,即使我粉碎了复读机,被它卷伤的磁带也难再用了。错误就在于我明知这无耻的复读机会伤带子,却用了。但又有问题在于,只有这一部机器,听有是必修课,我当如何去不用呢?于是错误又不成错误。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流水它带着光阴的故事,是终究要珍爱些什么,刺痛些什么,恩惠些什么,掠去些什么,封存些什么,改变些什么的。你注定卓尔不群,故你的路途注定异常坎坷,则这一个微末愚蠢的人的大小的陷坑于你还能算得什么呢?
兄弟,请允许我在这里最后一次放肆的这么称呼你。
我愿见到的是,些许时间后,你仍旧至善也尖刻,并已经学会多给予一个人善待,你自己。
我愿见到的是,些许时间后,你仍旧振奋而高傲,更加强大并对类我的档次更加不屑。
我愿见到的是,些许时间后,寂寞在唱的歌再无法经由你的身心转述,而光阴的故事于你则更充满豁朗的沧桑的慨叹而绝非悲凉。
我本无意回归这块天地,但也只有在这里,能使在你见过这玩意后,你我仍可以说你没有见过;而你没有见过,我仍可以假定你已然看过了。于是我放它在这里,再回过身去丢掉我的空了的酒瓶,叼我的烟卷,恋我的家,念我的友,设法纠缠我心爱的姑娘,也祝福你未知的去向。
自昨晚饮酒,直至今日,头痛难耐,信笔胡言,文字粗陋,望见之者但笑而无怒。
涓生已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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