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四年前舊作,帶點輕微BL,但沒出格,主要內容是談一些靈異現象,是我親身經歷寫的,把它套進微憂裏面的靈感少年久住渡身上,當年我在二十五歲時曾經因習氣功不慎走火入魔,所以裏面的久住睡夢之中發生的事,都是我發生過的事,三年前開始習太極拳,後來不曾再發生這些事了
如果版主覺的有違版規,可以刪了...
第一回
久住渡...是蒼風寮公認的靈感少年,可是他卻和最怕鬼的麻生住同一個寢室。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麻生看著爆笑綜藝節目笑的眼淚直流時,洗好澡的久住自浴室中出來了。
他冷淡地開口:「那個...麻生,我要睡覺了,電視的聲音能不能小聲點?」
「哦?」麻生回過頭來,看著一臉淡漠的久住,道:「你要睡了嗎?那我把電視關起來好了,我也想睡了。」
「嗯。」
久住走回自己的床鋪,躺上去拉上被子側睡...
側睡是他的習慣,因為這樣比較不會被鬼壓床,就算靈魂出竅也比較容易回的來。
可是...
麻生關上電視機及燈後...就進入了深夜,睡眠時間。
...久住睡一睡...今天的氣很亂耶...因為很亂的關係,他睡一下照例又靈魂出竅了...
咻咻咻...!
久住閉著眼睛睡覺,精神體卻從頭頂的百會穴一剎那間跑了出去...
他心想...又來了。
他也不喜歡靈魂出竅啊...看到的又是什麼啊...
他以一種時速百五十公里...或更快到無法計數的速度,穿越了一道道門,一道道牆壁,無數的風景變化...竟然看到了古埃及金字塔一樣的東西...
這是哪裏啊?是幻覺或是真的靈魂出竅?
不要是幻覺吧...他受夠了,真的是靈魂出竅也不好啊,因為他看到的不是未來的事,就是過去的事,難道他前幾生在那種地方待過...?
不然就是幻覺...因為不久前他才看過電視上的古夫金字塔。
全身的氣...像一百萬伏特的力量在跑...從頭頂到腳底...
唉...他為什麼要受這種折磨呢?
靈感體質...
唉...他前幾輩子都幹什麼去了?怎麼帶著這種體質出世呢?
靈體飄在空中的感覺...應該算舒服吧...
就像坐太空梭一樣,穿越著地球上人所不知的地點...
不過要是預知夢就完了,他不想去那些地方啊,而且靈體穿越一道道牆的感覺很怪耶,眼看就要撞上去,卻硬生生從牆壁中穿透,繼續跑...
喂,要跑到哪去啊...我想回家...回我的身體...
整個晚上,久住的靈魂就這樣子跑來跑去,也不知弄了多久才回神...
清晨...醒來的麻生叫久住。
「阿渡,起床了!」
久住不醒。
他睜不開眼,因為麻生叫他起床的聲音很可能也是幻象...
他搖著久住的身體。
「阿渡,快遲到了!」
身體裏面氣血竄流的久住...血管的氣還像電在流耶...流經全身,不過他的靈魂死死掙扎著要回到身體裏面。
「阿渡,真的要起來了啦!」
唉!沒辦法...
久住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睜開了眼,但是靈體剛附著身體上時,他還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費力地動一動自己的手指。
...再動一下。
那種靈體浮在半空中的感覺還那麼強烈,好像回到了身體中,才是不正確的...
他應該不要回來才好吧...反正沒有身體也很輕鬆的。
「阿渡!」
久住沒辦法,只好讓自己起床。
麻生道:「你呀!改變一下你那低血壓的毛病嘛!每天都這麼難叫!」
久住看了麻生一眼,默不吭聲。
...他還是不要和麻生講好了,不然他肯定要昏倒...
什麼靈感體質啊...怕鬼的麻生就是靈感比較強的人才會那麼膽小,要是讓他知道了,那...
久住吵啞地開口:「知道了啦!你別再叫了啦!」
於是,久住渡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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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麻生雖不喜歡射箭時的久住,但對於久住而言,射箭卻是必要的,他不是為了什麼興趣才學,而是有實際上的需要。
一念攝萬念...他非得這麼做不成,練箭不只是運動,而是練心。
當他專心一意時,思慮就清明,思慮清明,意志堅定,這對於他這種天生靈感極強的人是必要的,因為只要他一鬆懈,就很容易被別的東西接近,然後被控制。
他是不得已才射箭的...就像他不得已才是靈感少年一樣。
不過,只要沈下心來,呼吸就會合於自然,合於自然的他看起來有一種威嚴的美...專心一意的感覺合於天地原型,所以只要看過的人無不被震攝。
麻生不明白才會嫉妒,明白的話...恐怕會昏倒過去。
道場外圍著一堆人也不能干擾久住的心思,因為射箭時他完全沈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世俗間的事和他是無關的,他既生在這個世上,又彷彿不在這個世上,他處的地方,是一個混沌地帶,介於天與地之間,人與大自然之間。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只不過這是他生活中的一部份而已。
而他會如此沈靜,其實和他二十四小時都有極強的氣感有關。
寶又跑到了道場看久住射箭,看了就好祟拜,道:「久住...射箭的英姿好美啊!他站有站姿,坐有坐姿...怎麼會那麼好看?」
麻生則很鬱悶,道:「可是阿渡他一但射箭就什麼都不理了...我討厭他這樣,好像眼裏都沒有其他人。」
「是嗎?」寶並不覺的有什麼,他並不瞭解久住,麻生也不能。
箭箭正中紅心...這需要多麼強的集中力啊!
麻生生為世界上最喜歡久住的人...他自己認為,可是他卻不能瞭解久住的內心世界。
久住也喜歡他,可是他說不出解釋不了,無法排解好友的不安。
他也是少年...只是和別人有些不同。
他的反應遲頓的地方,和神經有些關係,而這個又和與生帶來的靈有些關係。
練完箭後,他的眼神總是精湛有力的,漆黑而敏銳,意志堅定。久住靠著射箭來調整自己身體中的氣流。
「麻生...」
「阿渡!」麻生高興地抱住了他,撒嬌道:「我等你好久了,走吧,回家吧!」
他迫不及待要將久住拉離這個他所厭惡的地方...一個感覺上要將久住拉開到不知名地方的地方...他並不瞭解,但第六感極強。
久住的唇邊不禁掛起微笑,麻生依賴的地方,撒嬌的地方,不安的地方他統統知道。
他並不討厭麻生靠著他...有一股好溫暖的感覺。不過如果是換了其他較不熟的人,或氣質不純淨的人,久住的靈感體質可是會完全接收對方的情緒,造成自己的不舒服。
但對麻生...他不會。
「嗯,回去吧!」
久住道。
連寶...都無法跟他這麼親密,露出了羨慕的神情看著麻生。
久住平常時不要說擁抱了,連一根手指都不會碰旁人,啊麻生啊...你對久住果然是不同的。
那麼美的笑也只有麻生能讓久住露出來。
「阿渡,你不要再射箭了啦,我好不喜歡。」
久住遲疑了一下,笑道:「就算是麻生你...我也不能答應。」
「咦...?」麻生大受打擊。
久住笑了一下,道:「別談這個了,回去吧!」
所以...久住的一天又結束了。
第二回
那一個晚上,久住又起來了,他上了廁所後,看了隔壁床睡的正香的室友麻生一眼,於是又倒回被窩,繼續睡回籠覺,可他的身體及意識,卻不由自主地半浮遊在空中,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浮起,尤其是雙腳浮的更高,全身由頭頂的百會大穴,到腳底湧泉大穴,全讓一股百萬伏特的電流,貫通全身,又熱又痛又麻又電,氣血奔騰,而且一直無法醒來。
不只如此,他感到隔壁宿舍房最吵鬧的清嶺和寶,又在砸東西了,好像砸的是什麼傢俱之類...不斷怒吼吵架,愈來愈大聲,而麻生則讓他們給驚醒,一直在床頭搖著自己的身體,大叫道:
「醒來啦!阿渡,你快去阻止他們!」
久住的意識,一半飄浮在半空中,一半又讓麻生給拉扯著,突然之間,他又看到了遠在數十里之外老家中的父母親,聽見他們正在商量事情。
做住持的老爸說:「還是該讓阿渡來繼承家業,畢竟他是長子。」
老媽也嘆了口氣道:「是啊!雖然他是養子,但擁有靈感體質,最適合繼承家業,這是我們親生子比不上的!」
老爸沈吟了半響,道:「嗯,就這麼決定了!」
久住好想大聲對爸媽說:「不!我不要!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子,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應該讓給弟弟!」
可是老爸老媽聽不見他的聲音,加上隔壁房的清嶺和寶,愈吵愈大聲,砸完了東西又砸別的,好像吵起了架,他就再也聽不見爸媽的交談,只能看見他倆老人家對坐著的身影。
突然間,麻生在拉自個兒的腳,這使久住害怕了,因為他覺的自己的雙腿,正懸浮於半空之中,讓人這麼扯著,又有百萬伏特在奔流,實在萬分危險,弄不好會走火入魔,嘔血而死。
「阿渡,醒來啦!」
久住不想醒來,因為他知道全都是幻覺,包括自己飄浮在空中,以及和他說話的麻生,全是幻覺,而麻生會在此時出現,表示他是自己最愛的人。
這...不是真的,他只要繼續睡就可以了。
可是,麻生生氣了,叫:「你再不起來,我永遠不理你!」
久住心裏急了,他想默念大悲咒,但是咀巴動不了,開不了口,好用力,也只能微微輕啟,又像是根本沒開口,他只好在心裏念,但是念到了一半,麻生又眼角含淚,含嗔帶怨道:「你心裏根本沒有我!」
久住突然間五內俱焚,想跟他說,不是這樣的,於是,他念到一半的經文中斷了,就再也想不起來怎麼念,他要...快快醒來,向麻生解釋!
於是久住再也管不了尚在通電中的身體,咬緊了牙根,要醒過來,可身體裏面氣流亂竄,雜亂無章,他忍受著痛苦,逼著自己睜開眼,一瞬間,他全身大汗淋漓,心悸魂顫,那神識飄浮在外的感覺,還在指尖及腳尖流動,那魂不附體的感覺,那麼強烈,但麻生管不了這麼多,一股做勁兒自床上跳了起來,一看之下,麻生不見了,隔壁房爭吵的聲音也不見了,宿舍內安靜無聲,就只是一個尚未天亮的清晨。
但久住想確認一下,於是走到鄰床搖醒了麻生,問:「喂!你剛剛有沒有在叫我起床?」
麻生讓他搖了半天才醒,睡眼惺忪,揉著眼睛,奇怪道:「咦,阿渡...你今天...怎麼起的比我還早?」
久住道:「這你別管,先回答我,你剛剛有沒有起床叫我?」
麻生道:「沒呀...你現在才把我吵醒,好睏哦!」
「那剛剛...你有沒有聽到清嶺和寶在砸東西?」
麻生奇怪看他一眼,又看床前的鐘一眼,道:「阿渡...你是不是睡壞了,現在才四點半,他們要六點才會起來吵架啦!怎麼了啊,阿渡?」
久住苦笑一下,道:「沒事,我做夢而已。」
於是久住又躺回去睡,這一次,他是什麼都不管了,睡死也好,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於暴弊的,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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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他回到了自己家的寺院,見了當住持的父親,告訴他這事,老爸說:「阿渡,像你這種的,叫做報身,是前世修行未果,今生乘願再來,還要再修行,對這些事,你要平常心以待,以不變應萬變,告訴我,你害怕嗎?」
久住道:「不怕,只是很煩!」
老爸道:「那就好,魔由心生,你先敗給了自己,外面的東西才會有機可趁,送你十六個字,你要記住。」
久住問:「那十六個字?」
「內魔不生,外魔不侵,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這十六個字,震撼了久住,讓他久久不能言語。
當住持的老爸又說:「在佛教,是不承認有靈魂的,但承認有神通和鬼神,但這都不是解脫之道,我問你,想當那些東西嗎?」
久住道:「不想!」
老爸道:「那就對了,你好好的人不當,去當那東西做什麼?」
久住又再次受震撼。
可他又問:「可是沒有靈魂,又如何輪迴轉世?」
「那個東西,叫做第八業識種子,一般人轉世後,不會記得,但有少數人,像你這樣的,就會殘留一點前世的記憶,眾生沈浮於生死苦海,生生世世,就像一顆種子,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無止無休,要修行菩薩道,才可能獲得解脫,簡單地說,就像一個倉庫一般,裝了你生生世世做過的事情,只是你能打開那扇門,別人不行,就這樣子而已,沒有感應,就是最好的感應,只要今生好好當人,不要理那些東西就行了!」
久住聽了,深深領會,拜謝父親,道:「謝謝賜教!」
於是久住,再也不理夢寐,從此以後,心安理得。
第三回
他聽見了鬼哭神號,有人在他耳邊蝺蝺細語,密謀大事,在那遙遠的彼方,先是一種外國語言,他未曾學過,但聽懂其意,後又換了一組人馬及語言,彷彿情侶吵架,一幕幕,在久住的睡夢之中,看的一清二楚。
他覺的煩,不想再聽見,將側臥著的身子又翻轉了一個姿勢,換了個邊,這回,嬰兒啼叫,鬼哭神號,久住在夢中緊皺眉頭,大叫:「吵死了!吵死了!你們吵死了!統統給我閉嘴!」
他實在是沒法子,只好又口誦觀音咒,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不知唸了多少次,他才醒來。對了,他醒來了。
九十分鐘,一分不少,起來後,全身腦袋從頭頂到手指腳趾,尚有在通電的感覺,他不知怎會這樣,只是好煩,對了,煩死了!睡覺都有東西吵,他能不煩嗎?早上醒來會快樂嗎?這就是他低血壓的緣故。
眼看時鐘指著半夜三點半,隣床的麻生睡的正香,什麼都不知道,他嫉妒起了他,好嫉妒,好想將他搖醒,也讓他聽聽那些聲音,但這種東西,又不是想給誰知道,誰就會知道的,久住無何奈何,起來喝了杯水之後,只好又上床睡覺。
他又躺上了床,這一回,他回到了遙遠的夢境裏,看見了當住持的養父母及弟弟他們,還有自己正在射箭,在全國大賽中,他彎弓撘箭,一箭就正中紅心,讓觀眾席上的家人們,和在搖旗吶喊的清嶺、寶、麻生,伶一,善也他們,為他歡呼喝采。
但有一個破綻產生了,他穿的射箭服的怎麼顏色不對呢?於是,久住又知道了,他根本從剛剛都沒有醒來過,一直在夢中,他只是在夢中醒來了,又跌落了夢中夢去。
第一個夢代表恐懼心,第二個夢代表虛榮心、驕傲心,他又想醒了,偏又醒不過來,他好怕看見自己的內心。
誰啊!來救救他吧!
快喚他醒過來,是誰都好!
他不想再看見自己的心事,好可怕!
突然間,隣床的麻生讓他的叫聲喚醒,起來問:「阿渡,你怎了?」
「快叫我起來!快叫我起來!」久住大叫。
麻生溫柔體貼地搖醒了久住,望著滿頭大汗,臉色驚懼蒼白的他,憐愛道:「你放心,沒事了,我在這兒!」
久住終於醒了過來,心兒怦怦亂跳,心神交瘁,麻生見狀溫柔地擁住了他的背,輕拍著道:「阿渡別怕,我在這兒!」
久住鬆了口氣,讓麻生抱住,只覺的這是人間最幸福之事,可是突然間,他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自己宿舍的東西,一面西洋大鏡子,有扇門那麼大,雕花鏤空,放在房間裏,久住突地猛然推開了麻生,質問:「你是誰?」
麻生讓他推開了,還笑望他道:「我是麻生啊!」
那笑,好溫柔,好誘惑人,但久住用盡一切意志力克制自己,大叫:「不!你不是!」
突然之間,什麼都消失了,鏡子,麻生,還有自己,久住大叫一聲,終於自夢中夢之夢中夢之夢中夢,連三個夢中醒了過來,爬身坐起。
他的內衣全濕了,驚懼的神魂不定,但浴室中又傳來了淋浴梳洗的聲音,聽見麻生在唱歌,看了一下鐘,哦,六點十分,隔壁的寶和清嶺準時起來打架,砸東西,久住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自己,不知是夢是現實,然後麻生洗完了走出來,看到久住道:「阿渡,換你洗了,準備上課!」
這...是真的嗎?或者又是幻覺?
久住臉色蒼白,很難看,頭好重,抱住了自己的頭!
他快瘋了!誰來救他!
「你又低血壓了啊?阿渡?」
麻生坐在床頭看他,久住抬起頭來,發現他一臉關懷,這次,好像是真的了。
每次夢中最後出現的都是麻生,麻生是他最愛的人,心魔也籍由幻化成他的形體,屨屨挑戰他的意志力,剛剛如果他沒識破,而讓那個東西拉著走,此時自己會怎樣?
死,不可怕!怕的是神形俱滅!
他怕自己完全從天地宇宙中消失的一乾二淨!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他的頭好重!
他痛苦死了!
他不想要這樣啊!
上天為何挑選了他,考驗他?又是為了什麼?
「阿渡,再痛苦也要起床,走吧,去洗臉,一起去吃早餐吧!」
這次,真正的麻生道。
久住無法反抗,只好下床。
下床氣!
下床氣!
哎!
睡著想醒,醒來想睡,好煩吶!
久住在道場射箭,收攝心神,平穩呼吸,閉上眼睛,冥想自己的內心,覺察氣息深處。
他知道自己仍有虛榮心,驕傲心,恐懼心,他在平息自己,認識自己。久久地,他抬起了手,彎弓撘箭,終於一箭射中紅心,道場外頭響起了狂烈的拍手聲,鼓譟聲,不過這些已經不能干擾到他了。
許多人羨慕他的天份,崇拜他的清靜,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如何散亂,夢境與現實,常常兩兩交替,不知活在人間或幽冥,他,不知是人,或什麼,只能經由射箭,尋回平靜失落的心。
老天爺奪走了他身為一個普通人的權利,卻給了他另一樣東西,儘管他並不想要,但他卻可以比平常人快上數倍到數十年,領悟到天地與大自然之間的均衡,萬物相生相尅之理。
他又射出一箭,正中紅心,坐在道場旁看的麻生望著他,又嫉妒了,不知為何,他感到阿渡有太多瞞著他的事了,他太神祕了,即使在自己眼中,他也幽靜的不染一絲人氣,彷彿要消失在空氣中,要讓射箭給奪走一般。
他恨射箭,恨阿渡全心奉獻在射箭上,討厭此時的他,眼中沒有自己。
他嫉妒,嫉妒的快瘋了,吃射箭的醋,好像很傻,但就是這樣,他的情敵,彷彿就是射箭,又好像不是,不知是什麼,阿渡不肯告訴他。
他,討厭射箭時的阿渡,就這樣,至今仍然如此。
第四回
「遠足?」
久住在射箭場上一聽麻生這麼說,就怔住了。
麻生蹲著往上朝他看,見他英姿煥發又一臉呆呆的模樣,道:「對啊!你怎麼都沒在注意朝會時,校長說什麼?哦~我知道了!你站著在睡覺!」
沒錯,麻生說中了久住在朝會時做的事,他的確,覺的睏,覺的累,站著太久了,體內的氣會自動循環,進入神遊太虛狀態,但是,他仍有意識,可以站著,可以張著眼皮子,半個小時眨也不眨,這是他的絕技之一。
久住讓麻生識破,也沒法子,問:「去哪裏?」
「山上。」
這令久住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望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麻生道:「麻生...山上,有那個哦!」
「什麼?!」
麻生的臉一下子發白起來,顫抖地追問:「有...什麼?」
「山精,魑魅魍魎哦!」
麻生一聽,立刻昏倒,「咚!」一聲,倒在道場地板上。
其實他不是存心嚇他,而是自己到了山上,也會身不由己,讓別的力量控制住身體,結果才一不小心說了出來,麻生就嚇的昏倒了。
「...真是。」
久住不得已,只好放下射箭,扛他回宿舍。
「人家不要去啦!不要去山上啦!」
在遠足的那一天,麻生死活都不上車,造成了大家的困擾,宿舍生的座位是由宿舍長寶負責的,因此他和清嶺對望一眼,倆人不靠言語,只憑眼神,就都決定將他打昏,拖上車去。
有職業拳擊手架勢的清嶺,和可愛面孔卻孔武有力的寶,走向了麻生,麻生還死拉著久住的衣角,又叫又鬧:「我不去!我不去!阿渡你也不要去!」
久住道:「我比你還不想去,但...這是學校的活動,不能不參加,你這樣會給大家造成困擾。」
「山中有那個...那個...」麻生臉色蒼白大叫:「我死也不去!」
清嶺和寶對望一眼,二人已經決定動手,只是,在不怒而威的久住面前,就算膽大包天,誰的帳都不買的清嶺,也不敢冒然揍人。
寶微笑地道:「麻生,不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麻生大叫:「你們能保護的了什麼?你們自己都沒法子保護自己!」
寶又充滿耐心地微笑道:「沒有那個啦!你放心,你只要不暈車就好!」
寶的口氣,愈來愈像前任宿舍長...那個人了,糖果與鞭子齊用。害清嶺望他一眼。
麻生叫:「阿渡說有...就是有!」
所以大家沒法子,只好看著久住,久住看看他倆個,再看看麻生,知道他難逃昏倒的命運,至於是被揍昏或是嚇昏,那個嘛...
久住小聲附耳在麻生耳邊道:「不是只有山上有那個,到處都有,你現在背後也有三個。」
「咚!」一聲!麻生立刻昏倒,清嶺與寶即刻扛人上車。
清嶺淬道:「嘖!煩死人了!」
久住看著他倆個扛著麻生上了車,也跟著上去,坐在麻生旁邊,反正,要照顧麻生的人,永遠是他。
因為麻生一來到山上後,就感覺陰氣森森,死不下車,賴著不走,其他大伙人只好拋下他,下車去玩了,只留下久住一個人照顧著他。
久住望著車窗外,玩著正起勁的同伴們,看著他們站在陰氣特別重的地方,卻渾然不知。
...真好啊!沒有感應,就什麼事都沒有,瞧現在麻生多麼害怕,陣陣發著抖,抓著自己不放。
「有...有...有...那個!」麻生臉色蒼白道。
「放心,他們不會先找上你的。」久住若無其事回答。
其實他一到了山中,就有股強大力量想佔據他的身體,他到現在,都不能完全克服,如果不是因為照顧麻生留在車上,只要下車走一步路,馬上破功,因為此時的他,一公尺的山路,要花上十步才能走完,他全身又沈又重,根本無法自己,只有意識,仍是他自己的。
他的身體可以給,但意識決不給任何東西!
因為有死亡的決心跟打算,久住的面上,就看不出什麼,非常沈穩,但此時他的身體,幾乎不是自己的,只殘留一點點意志力在抵抗。
「阿渡...我好怕。」
麻生直抓他,因為有麻生,因為有一個人在他身邊,久住身旁才有了人氣,有他溫暖的體溫,能將體內被侵入的陰寒之氣驅逐不少,擁有需要關心的人在身邊,他才有勇氣抵制那些外面的東西,因為他還要保護麻生。
麻生是稍具靈感能力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又隱隱感覺的到。
久住朝他一笑,道:「放心,有我在。」
麻生望著他,突然抱住了他,叫道:「阿渡!我好喜歡你!」
這一句話,讓那些力量消失了不少,久住的體內,正慢慢地在調勻平衡著,他有了自己的力量,對抗外在的東西。
對,他是人,他有所愛的人,他要保護所愛的人。
望著麻生,千言萬語,沈默寡言的久住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說:「我也是。」
他抬頭看看車窗外,天,好亮,其實這種日子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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