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淡漠的女孩,我不曾了解她的过去,也不预知道她的未来。我们的相遇或许是一场延长的梦,或许是一篇生动的童话。除了我,没人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
上海的夏天热的吓人,我下班后都会给自己一些时间去冷饮店做客,每次都会遇到她——一个貌似十八、九岁的女孩,初入社会的青涩模样,令我想起了一年前的我——一个在社会上莽撞奔波的少年。女孩每次都会点冷饮店的招牌食品——珍珠奶茶。奶茶是蓝梅味道的,蓝色的奶茶被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进嘴里,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望着那一抹蓝色,似乎很努力的盯着它,但最终还是露出悲伤的表情,甚至眼睛里还会有眼泪。
夏天一过,我便将那女孩忘记了。
冬天的时候,我换上厚大的西装,摆出一副很资深的架子,去考核公司招聘来的新职员,报名的人很多,一双双手在档案上签了字,直到我看到那双指关节白皙的手,有些小,但却很美。我抬头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手的主人竟然是夏天时我碰到的那个喝奶茶的女孩。
想想也有3个月不见了,她仿佛长大的许多,头发剪短了些,以前是长发的,现在却顺到了脖子根,脸色有些许的苍白,眼神空洞,围着蓝色的围巾,黑色的羽绒大衣,看起来比3个月前憔悴了。后来,直到我把她安排为我的助手时,才知道她叫许夜,也许的许,夜色的夜。她做事情干净利落,就像她的人一样,她除去工作上的疑问并不和其他同事说话,上班下班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我总是能在冬天的寒风中看到她单薄的黑色身影,仿佛是一张被揉碎的纸片,我真担心她是否能承受这么大的风。
我偶尔看到她在公司里的餐厅中吃午饭,她总做在靠窗的位置,不时望天,好像很努力的想看出天上有什么似的,但她还是会露出悲伤的表情,像是彻底的失败了一样。那表情和她在看珍珠奶茶时一模一样。
有一次下班时我拦住她:“一起去吃个饭好吗?”
她犹豫了许久,却还是跟来了。我们面对面的坐在公司外的旋转餐厅,我问她:“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她的眼睛从来未离开我的手腕,那表情和她望天时的表情一样,她顿了顿,轻轻的问我:“苏凯,能告诉我你手表上的时针是绿色还是蓝色吗?”我心想原来她并不是那么无趣的女孩,她其实也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其实她一定看的出我手表上的时针是蓝色的,她不过是偶尔在没有人的时候调皮一下,我想她可以去做演员了,因为她问问题的时候伪装的那么认真的表情和充满问号的眼睛,丝毫看不出她只是在打趣或者调皮。我嘿嘿的笑了,我也很认真的说“蓝色的。”
从那以后许夜和我就熟悉起来,偶尔下了班一起打电玩,在网上彼此唇枪舌剑些无聊的话题,我也越来越了解到她其实是个满可爱的女孩,她喜欢古希腊和罗马的文化,向往做一个海盗,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辈子都呆在海上,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海是蓝色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她就离开我了。
有一次我策划的方案没有得到批准,要知道那可是我三个月的心血!气愤之余她竟然拿着一只水晶小猪跑来问我:“这只猪是绿色还是蓝色啊?苏凯。”
我当时差点就气昏了,一把抢过她的水晶猪扔在第上大声冲她吼:“你有没有脑子啊,那是蓝色的蓝色的你瞎了吗?”水晶猪在地上摔的粉碎,发出很清脆很刺耳的声音。我看见许夜受伤的眼神,她蹲下来一点一点的捡起那些碎片,托在手里,我开始后悔,我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声说道:“小夜乖,小夜不哭。”
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安慰她的方法时,她突然就起身跑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下雨了,我也就回去了。
第二天来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很努力的挤进去才看到是许夜,我一把拉住她说小夜你原谅我吧,结果她猛的抽走了手,好一会儿才低头笑着说:“我不是许夜,我是许珊,她亲生姐姐。”我看见她手里抱着许多小夜的办公文件和日用品,突然就有中不详的预感,我压低了声音问她:“许夜呢?她怎么没来上班。”许珊就把头低的很低,她说:“小夜她死了,跳海了,自杀。”
我脑袋“嗡”的一声,感觉我垂直的倒在地上了,我的脊背除了地板的冰凉还是刺骨的疼痛,身边有人不断的摇晃我的胳膊,我直直的望着蓝色的天花板,感到四周的喧嚣全疯了似的冲进我的耳朵里,我感觉我的心跳的厉害,甚至快要从我的嘴里蹦出来一般。我只感觉我眼前除了天花板的蓝色还是蓝色,还有小夜那天真的眼神。我很快就流下泪来,它们侵蚀着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我全身麻痹了一般,不能动弹。
后来我知道了小夜为什么总问我蓝色和绿色的原因,许珊告诉我,小夜分不清蓝色和绿色,她是色盲,她总是听别人说天的蓝色和海的蓝色是多美丽啊!可是她视线里的天只是绿色,一望无际的绿色,她不知道蓝色是什么,不知道蓝色是什么样,所以她那样向往蓝色,喜欢蓝色的珍珠奶茶,喜欢蓝色的大海。
很多年以后我站在大海边,想着小夜在天堂一定会很幸福,她那样善良的姑娘,一定能看的到,珍珠奶茶的蓝色。
1927字,每字1.8元,共3469元 月梦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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